眼看就要被追上了,易生拉着白安颖找到了个隐秘的陡坡迅速蹲下,做了个手势意识她不要发出动静。
看着他们风一般的步伐跑过,他轻声道,“你没事吧?”
他说话时,白安颖能很清楚地看到从他口中冒出的白烟。
她摇了下头。
“你……你不要害怕我,我是好人。”他的声音十分轻柔,白安颖就像是停滞在鸟窝边缘的雏鸟,他生怕惊到她。
白安颖点头。
此刻白安颖注意到了折返回来的人马,竟有些紧张。
“你怎么不说话了?”
平时那个总爱喋喋不休吐苦水的人儿怎么了?即便是忘了我,可性子是绝不会改变的。
白安颖正聚精会神地望着远处,却被这少年的言语愕住了。
照他所说,我并非天生就哑?
易生见白安颖的反应,立即明白,“又是你娘,她怎么这般狠心!”
原来,她一直闷闷不乐竟是因为这个。
他记得她曾说过,不能说话对她来说简直是生不如死。
他不知该怎么安慰她,突然想起以往,每当她难过伤心了,总会借着自己的肩膀靠着,不言不语,片刻后便进入梦乡,睡醒一觉后心情就会大好,她说,因为睁开第一眼,见到的就是易生啊……
他的手不自觉间已靠近她。
白安颖心中暗道:既然那个世界的结果改变不了,那就改变这个世界的命运。余光瞥见了他,心中一阵燥烦,直接推开了他,他竟无力地磕在地上。
是啊,她已经不记得自己了。
易生的心,有些难受………
白安颖意识到自己的过分之处。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思考怎么逃出这片林子,我可不想被捉回去做什么暖床的破夫人,可这小子倒好,不想逃脱的办法,就只知道谈情说爱,还总是动手动脚干扰我,我虽过分,可你让我不爽,再过分都是你活该!
她没在再去理会易生,抬头看向远处正在寻找着自己的家奴,竟与其中一人对上了眼。
“在那!”
白安颖心中一紧,抓起裙摆抬脚就想跑……手却突然被拽住!
易生沉着脸,扯下了白安颖身上厚重的大红披风披在了自己身上。
白安颖立即明白了他的用意。
“我去将他们引开。”易生塞了点东西给她,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压着语调说道,“走得越远越好,最好不要再回来了!”
他在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这白安颖看得出。
高大的红色身影就这么闯出了白安颖的视野。
她卧在泥坡里,待听到一句“在那!快点去抓住她!”后,心里暗骂道:果然眼挫!
待那接连不断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后,白安颖才从泥坡中出来,拍去身上的尘埃,看着早无人影的方向,心中一阵落空,暗暗道:只要是红衣,就是新娘,他能逃脱吗……
白安颖晃了晃脑,折回目光,从衣袖里拿出刚刚塞进去的东西,原来是一袋分量挺多的银子,她见他的衣着并非什么富家公子,心中疑惑,他哪来这么多钱。
随后她踏着雪向前走,漫无目的地一直走,白皑皑的雪地里留下了抹不去的脚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白安颖突然觉得眼前像是罩了一层纱,意识十分模糊,她微微减慢了步伐,却不留神踩进了被雪覆盖着的凹槽中,失去了重心,竟滚下了长坡……
白安颖再次睁开眼,依旧是熟悉的部位,传来锥心刺骨般的疼痛。
她下意识去抚摸,却发现头上裹了一层厚厚的纱布,她这是在一间屋子里?
屋内陈设简朴,空气中弥漫这浓重的草药味,门口走进一面相和蔼的老人,眉开眼笑,“哟,终于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