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白……
阿白……
白安颖恍惚回神,才把快埋进他脸上的头抬起。谁在叫她?哦!是他们回来了,她得赶紧回去,不然鲁老又得念叨她了。
白安颖望向庙门,发现好几个人影在门口晃荡,准备进来,便连忙跑了出去,却被门槛绊倒,整个人直接摔出,疼的她不知道是去捂腿,还是擦破了的脸。
她抬头,下意识地去摸脸颊,但抬到一半的手却被人扶了起来,手臂也被人托起,整个人随之不稳地站起,还有一双小手拍着她的裙子,像是要把那脏兮兮的裙子拍干净。
怎么……这些人不都是村里的人吗?
白安颖不禁疑惑。
“阿白找到了!”
白安颖立即将手从说此话的穆嫂手中抽出,心里暗骂道:阿白这个名字很好听吗?要不要给你配个扩音器,好让你个长舌妇好好叨叨?
“快!去找鲁老,告诉他阿白找到了。”
臭老头也来了?
白安颖下意识地望去,只见鲁老被一女子搀扶着,蹒跚走来。
“霜儿,回你娘那去吧。”鲁老话一出,搀扶他的那少女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鲁老快步朝白安颖踏去,步履蹒跚的模样像是伤了腿。
见鲁老抬起了手,白安颖连忙躲避他。
鲁老从未打过她,即便她打翻了他晒了几个月的草药,他也不过是说自己几句,看来今天的这件事是彻底的惹怒了他……额?
鲁老并没有像白安颖所想的那样,抬手给她一耳光,反而是轻轻地抚摸着她红润的脸颊,粗糙的手掌硌的她脸有些难受,熟悉的嘶哑声在耳边响起,“阿白,没事了,我们回家吧。”
白安颖木纳。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每天都听着鲁老的声音,这一刻,她却觉得他嘶哑的声音异常温柔………
“鲁老!鲁老!我在河边看到了小白包扎的………”一男子手里紧抓着方才白安颖卸下的纱布,脸上的神情由焦急转变成欣喜,“阿白找着了?”
“找着了就好,找着了就好!可担心死了!”
就因这男子的一句找着了,周边陆续走来了许多人,每一个看到白安颖的人,都由着急到露出欣慰的笑容,最后,出现在白安颖视野里竟是全村的人,黑压压的人群将庙门那块空地填挤满了。
“没事就好,回家吧。”白安颖接过男子手中的纱布,顿时两腮发酸,她紧攥着手中的布,眼睛酸的厉害,但她忍住了想要涌出的泪。
鲁老抚摸着她的头,露出和蔼的笑容说道,“回家吧,鲁老肚子饿了。”
白安颖努力地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那笑容就好似被人硬生生扯开一般难看。
“大家帮忙找到了阿白,我鲁老实在是感谢!”
“没事没事,阿白找到就好了。”
“快点带阿白回家吧。”
“对啊,阿白都吓坏了。”
阿白这个名字一次又一次传入白安颖的耳中,可一向讨厌这个名字的她,这次竟不想生气了,反而……鼻子更酸了。
村子外,许多杂七杂八的物品,很是随意地丢在了路边,一路走回,只见村民们纷纷拾起自己的东西。
是……为了找我,连东西都顾不上了吗……每次将近赶集,大家都要忙着攒钱啊,为什么要乱丢啊?
村里的人,其实都并不富裕。
所有的村民,都因村子的规矩,不得离开村子三里,所幸村中人大部分地方都能自给自足,可到底还是有些地方是需要外来资源补给。于是村中的那户狩猎人家便得到了村长特许,能够入城贩卖东西,村民可将自己东西给他,让他去一并卖了……所以他们便成了村中唯一的钱财来源。
方才那股酸意再一次涌上,这次她没能忍住,眼泪落了下来。
白安颖很久没哭过了,可这次却哭得异常狼狈。
………
回到家后,缓了许久白安颖才反应过来,刚刚太丢脸了!
鲁老倒了杯水给她,坐在一旁说道,“阿白,吓坏了吧。”
白安颖方才没注意,这下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大家都问自己有没有被吓坏?
也许是因为庙中之人。
她推测出来了,庙里那人武功不差,与逮捕他的捕役大打了一场,身受重伤逃到此处,定是十分血腥场面,才会将他们吓成那样。若不是因为溪流在另一侧,她也能看到那骇人的场面。
“阿白?”鲁老以为白安颖是因为路上的血腥场面吓坏了,连忙道,“现在已经没事了,这里很安全。”
“我们不要参和外面的事,知道吗?”
白安颖觉得,她得搞清楚一切,便要来了纸笔。
为什么会定下村里的规矩。
鲁老看着白安颖写的字,愣了一愣,也没有故作隐瞒,如实告诉了她。
十五年前的饕餮之战,使这个村子荒废。后来,许多因战争没了家的人相聚于此,安定下来,其中有一人,使用了隐幽幻术,将村子变作常人看不到,只有施法的人,将该灵术暂时收回,村中的人才能出去,村外的人才能看见村子。
白安颖若有所思。
这隐幽幻术其实就是东柘灵术的一种,所以施法的人是东柘人,原来村长是东柘国逃来的人。
白安颖在纸上写下:东柘灵术不是被毁了吗。
“其实鲁老我也不是很清楚,鲁老是在村子安定后,被村中人救起才住下的。”
原来和我一样啊,难怪会救我。
白安颖急忙写下:那村长岂不是很厉害。
她可是超想目睹东柘灵术的神奇之处!
“那倒不是,村长他就只会这一种灵术。”
失望之意顿时油然而起。
“方才看到的,你不用太在意,和我们没有关系,村长也说了,这段时间村里的人都不能外出,听到没有。”鲁老严肃道。
白安颖点头随便糊弄了鲁老,她才不怕这些,让她一直憋在这个小破村里,开什么玩笑。
她想起鲁老的腿好像受伤了,又见他要离开了,便飞快地写下几个字,扯着他的衣袖举给他看。
“唉,小小伤不足挂齿,敷点草药就好了,对于鲁老自己的身体可是不会吝啬的。”鲁老突然拿走了白安颖的字,捏着他的小胡子,表情怪异。
“你这个字啊,也太丑了吧。”
白安颖顿时愣住。
丑?!!
臭老头你说什么鬼话!我这个字丑?!我可拿过中市毛笔书法大赛第一名!想当初,一整栋楼的人都求着我帮他们写对联!你居然敢说我的字丑?
“给你看看鲁老的字啊。”鲁老随便写了几种药材的名字,还顺带把白安颖的名字写上了。
落笔涌力,笔势逈劲,收笔轻肆,笔锋不同与常人,却异常整洁,给人一种别样的舒适感,字里行间都透露着鲁老洒脱的气势。天啊,我爱了这种………咳咳,确实不错,和我认真起来有的一比。
晚饭过后,鲁老直接把白安颖赶回了房里,碗筷说什么也要自己来洗,白安颖拗不过他,只能听从。
白安颖钻进房里后,便在袖里摸索,最后掏出了几张纸条,上面写着几种药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