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抵就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想当初,白安颖刚入宫,一大堆的奴才争先恐后地巴结她,都被她冷面拒绝,如今,世态炎凉啊……
湣辛庭的管事宫女何嬷嬷蛇蝎心肠,为人不善是出了名的。湣辛庭中的奴才都被她视为家畜,她手中常握一条鞭子,谁令她不悦,她便抽谁,二话不说,就似鬼魂一般倏地出现在身后给你一抽,又恨又快,能抽掉一层皮!
湣辛庭的住宿处不过是一个阴沉的小房间,十几个人挤在一张大通铺上,正中间摆着一张脱漆的木桌,还有几张好似不怎么稳的椅子。
白安颖的床位在最角落,靠着硌人的水泥墙,盖的被子里还透着一股霉酸味,有些令人反胃,不过是放了个行李,却也被这股味道给恶心到。
白安颖不敢多耽误,放完行李后便出房间,一出门便见到何嬷嬷候在门外,面无表情地摩挲着手中的鞭子……
何嬷嬷不紧不慢地道着湣辛庭中的奴才所需要做的事情,随后便安排了清洗涤器的差事给她。面前堆积如山的碟碗令白安颖微微吃惊,毕竟宫中所有宫人的碗具都是由湣辛庭的奴才来负责清洗,堆满个泥坑也不过。
此泥坑非普通的泥坑,洗槽用水泥造筑而成,后覆上粉,再涂上一层特制的涂漆,一半入地,一半围在外面,右端有个源口能够引进更换的水,左端的圆口用于排放秽水。
整日与药材打交道,与书籍相处的双手,拾起了满是秽渍的碗碟。
本白净的指尖瞬间被污渍沾满,那个城南出名的女大夫干起了洗碗的差活。她将皂角粉放入水中,再把一堆碗具放入洗槽,反复洗涮,再放皂角粉,再放碗具,再反复洗涮,重复着这几个动作直到傍晚。
周围的空气渐渐降温,重复着洗涮动作的双手早已被刺骨的凉水冻紫,身上素朴的宫衣被水溅湿,引的寒气袭体。
何嬷嬷临走时说了,若是没把这些碗具在黄昏前清洗完,就没晚饭吃。白安颖自然是没吃上晚饭,饿着肚子回的住宿处。
白天她放行李时屋子空无一人,都在外头干活,如今活都干完了,便陆续地回了住处。
宫女们瞧见了屋中的白安颖,便想起今日湣辛庭新添了个宫女,原来就是她。
不知是干了一天的活太累了,还是因为不欢迎白安颖,屋中的人几乎都没好脸色,白安颖没去理会,自顾自地收拾着自己的被褥。
因为穿的单薄,不免有些寒冷。在水里泡了几个时辰的手,并没有因为白安颖的搓揉而褪去半分僵硬。
白安颖刚准备脱下鞋子,却听见一人冷哼道,“哟,刚来第一天,连招呼都不打,是瞧不起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