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臭得如同茅坑里的屎味传入她的鼻子里。
苍老的脸庞上尽是嫌弃之色,但这股子臭味越发的浓郁,并久久不散,似乎从床上散发出来的。
“哪个狗东西敢进我屋里拉屎撒尿?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一定让你吃了那坨屎!”韩老套并未察觉臭味就是从她枕的大石头上散发出来的。
她捂着口鼻,从床上坐了起来。
四处打量了一下,并没有发现有臭屎的存在。
可当他看到小板凳躺在地面时,昨晚的记忆顿时如潮般涌了出来。
昨晚她就是被这条小板凳给打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差一点就命丧小板凳手里。
他立马掀开被褥,想要将这条小板凳扔出去。
然而就在她掀开被褥的那一刻,抓在手心的被褥再也不是绵绵实实的,仿佛抓了一把柴灰。
他狐疑不已,低头一看,被子竟然被她抓烂了一角,她捏了捏,如柴灰的手感不是错觉,是真的!
被吓到的他伸手碰了碰被褥的其他地方,她一碰,被褥瞬间变成了粉末洒满了一床。
灰扑扑的粉末笼罩了整个架子床。
也将床上的那一窝老鼠全部暴露了出来。
吱吱吱——
那窝被秦无歌丢在床上的老鼠突然发出叫声。
“啊……有鬼!真的有鬼!救命啊……快来救命……家里闹鬼了,快来救救我!”他吓得立马从床上爬起来,想要逃出偏房。
但就在她从床上爬起来的那一刻,小腿一软,猛地又倒在了床上。
不偏不倚,正好倒在那块布满了粪便的大石边,臭味瞬间飘入鼻孔。
她转过脑袋,看向脑袋边的‘枕头’,当她看到这方‘枕头’上的东西后,又是一声惨叫。
小老鼠们被他的尖叫声也吓到了,慌乱地在床上爬来爬去,一不小心就爬上了他的身子,吓得他身子僵硬不已,仿佛鬼就在她身边,用鬼手不停地抚摸着她的身躯。
但臭屎的味道一直萦绕在他的鼻间不散,太恶心了。
他恨不得立刻捧腹狂吐,但那该死的‘鬼’不停地在她身上动来动去,她不敢从床上爬起来呕吐,只能憋着。
憋的苍老的脸庞一片通红,口水从嘴巴里流出来。
胃不停地翻腾着,仿佛要将昨晚的饭全部吐出来。
额……忍不住了!
真的忍不住了!
他双手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吐。
要等一下,等到身上那些软绵绵的东西滚蛋之后再吐!
要是秦无歌知道他这么愚蠢的被几只小老鼠吓得如斯模样,一定会尽情的嘲笑他,笑得直不起腰来!
堂屋里的秦无歌几人听到他大呼小叫的声音后,都蒙了一下,秦无歌立马迈开腿朝着偏房跑过去。
秦无歌却双眸泛光,他一定是发现了自己枕的是不满屎臭味,还挂着臭屎的大石头,盖得是一床粉末被子,只是她知道不知道自己衣柜的衣裳都跟被褥一样了呢。
秦无歌亦步亦趋地跟在秦无歌身后,想要看看他惊恐满脸,或者惊吓过度在地上打滚的模样。
他和韩云乔兄弟也跟了过去。
秦无歌站在偏房门口,抬手敲了敲门,大声朝着屋里的他说道:“娘,出什么事情了?我可以进来吗?”
一直在隐忍腹内恶心、胃里翻滚,捂住口鼻的他在听到秦无歌的声音后,双眼倏地一亮,但不可以让秦无歌进来,因为她此刻身无寸缕!
“站住,娘……还没穿衣裳,不许进来!”他极力地忍住恶心,大声说道。
秦无歌要是这会进来,看到了她的身体,她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秦无歌:“……”
那就只能忍住担忧,在门口等着了。
他深深地呼吸一下,努力地驱赶身心的恐惧和害怕,也努力地忽视身上的东西,忍住恶心,忽视屎臭味慢慢地坐了起来。
当她坐起来后,看到床上竟然有十来只老鼠爬来爬去,整个人顿时就不好了。
怒火也在瞬间蹭蹭地冒了出来。
该死的,竟然是一堆老鼠!
吓得她还以为屋里有鬼,以为在自己身上动来动去的是鬼!
可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该死的老鼠!
他一把抓住一只老鼠,一把掐住老鼠的脖子,将老鼠掐死丢在地上。
都是这些死老鼠害得自己刚才那么痛苦不堪,将要呕吐出来的东西通通的咽了回去,那感觉是多么的痛苦!
掐死他们,为自己小小的出一口恶气!
这些老鼠要是不死,以后在屋里到处乱跑,偷吃粮食,咬烂家具或者衣裳被子,到了那时,自己找谁诉苦去?
掐死,全部掐死!
偏房门口。
秦无歌站立难安,面露急色,碍于他没有穿衣裳,只能压制住担忧,徘徊门口。
秦无歌鄙夷的白了一眼秦无歌,陆氏都被打成了那副模样都不见这个男人问候一句!
对自己心肠歹毒、时时欺负打压他一家子的娘却担忧的不行,将一个大孝子做的淋漓尽致。
秦无歌收敛情绪,摆出一副为他着想的模样,小声说道:“爹,奶半晌都没有出声了,定然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我们赶紧进屋瞧瞧吧!万一奶出了事可咋办?”
秦无歌瞪了秦无歌一眼:“你这个死丫头胡说八道什么,你奶是有大福气的人,才不会有事呢!就算你死了,你奶都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