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那个不是左俊忠左大人的公子么?”
“是啊。他怎么会来这儿呢?我可是听说,今天要斩的这个人就是左大人密参才被捉的么?他儿子来干什么?”
“猫哭耗子呗!”
“我听说,他们俩个还是朋友呢!是同乡,从小一起长大的,一前一后一个中了文状元一个中了武状元……”
“呸……狗屁朋友。为了头上的乌纱,这些当官的连他自己的亲妈都能给卖了,何况是什么朋友!”
“是啊。这些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只想着怎么钻营……”
“嘘……莫谈国事,莫谈国事……看热闹就好了!”
后面的声音,鹤萱完全听不清楚了,她默默的拉起陶易之的手,低声说:“师父,我们走吧。”陶易之点了点头,这一老一小,向与法场相反的方向走去。
“左俊忠”这三个字,从这一刻起,就深深的印在了鹤萱的心里,再也无法抚去。
陶易之在一家客栈号了一个房间,鹤萱自从离开法场起,就一直没有说话。现在,也是一样的,就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窗口。
已经接近午时三刻,鹤萱从包袱里取出那支玉萧,轻轻的吹了起来。
伴着萧声,两行眼泪顺着脸颊直泻下来,大滴大滴的沾湿了鹤萱的前襟。站在她身后的陶易之的心也如刀绞一般,他走到鹤萱身后,让她靠住自己,轻轻的抚着她的头发。
“师父,我应该怎么做。”
“你想怎么做呢?”
“师父,您教我武功吧。我不会再偷懒,一定好好学;还有读书写字,我也要学;还有您的医术……师父,把您的本领都教给我吧。”
“你真的要学?”
“是。”
“你先应了师父一件事吧。”
“您说。”
“将军离开之前告诉我,如果有什么不测,要你改名易姓好好生活。现在看来,也算是……,既然如此,师父要你放弃本姓,只留名。从此以后,这世上再没有栗鹤萱,只有贺萱。”
“我听师父的。”
“还有你……”
“师父,我从今起,只穿男装……”
“好!”
这师徒两人虽然都未提“报仇”二字,但彼此心知肚明,栗将军被杀之仇,势必要报!
贺萱倚在窗口,看着街上的人流,再次看到了刚才的那两个少年。
“师父,刚才我听……”
“传闻虽不可不信,但也不能全信。为师自会去查,你先休息吧。”
这时候,那个玉面的少年用手遮阳,恰又看到了贺萱,他拉了拉旁边的那个古铜肤色的少年说道:“刚才我在法场说的那个人,就在那儿呢。”
“那又怎样?”
“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倒像是他死了父亲一样的……”
听了这话,那个少年也抬头看了看,也不过是用眼神冷冷淡淡的一扫,然后对那玉面少年说:“快回家吧。你也别乱讲话,现在可是在通缉栗将军的亲信和女儿。你刚才那句话,足可以要了那人的命了。”
“你这人怎么连真话玩笑也分不清楚啊!”
“不是我分不清,是我怕有人会分不清。”
玉面少年只是一笑,再抬头看时,窗口已经没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