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尔昭仪叶氏,行为不端,混淆后宫血脉,特废去昭仪封号,贬为庶人!”
清丽舒雅的宫殿,在秋日的暖阳之下,折射着彻骨的萧瑟。
“妹妹,可听到了?皇上这是废了你了呢!虽说后宫亲情淡薄,只是你我好歹姐妹相称十几年了,姐姐还是送妹妹最后一程吧。免得妹妹孤苦无依,一人踏上黄泉路。”艳丽的红色豆蔻,纤瘦嫩白的指端。贤妃如同抚摸精美的瓷器一般,小心翼翼的划过床上之人的脸颊,眼角,唇角。
“萧郎!”叶萦安看着贤妃手里明晃晃的圣旨,嘴角漫出一丝鲜血。“萧郎,你骗的萦安好苦啊。二十年来,夫妻相称,竟是换来这般结果。哈哈!”
素来行为端庄,声音温和的叶昭仪,在这一刻终于撇去了她一生三十年的完美礼仪,笑的疯狂不羁。
空洞绝望的声音,犹如夜莺的啼叫一般,声声含血。
“妹妹当真是好样貌,即使是这个境地了,也姿容绝色。只是何苦总是做着那些老妇人的端庄规矩?其实说妹妹规矩满宫最好,也是称不得的。妹妹只是个妾,当不得与皇上称妻。”
坐在床边,看着一向笑容行姿犹如刻板印出来一般规范的叶萦安,贤妃终于是真心的笑了出来。赤金凤尾簪上的流苏,招摇的晃过精美的耳垂。放佛和她的主人同样在嘲笑着面前这个衰败的女人。
谁能想到,被皇上、太后称之为后宫第一规矩人的叶修仪叶萦安,竟然也会有如此出格的举止。那么疯癫的样子,虽然还是美的,只是比之冷宫疯妇也不差了吧。
“既知我是规矩被赞过的,又如何会做出混淆血脉之事?萦安一心痴情,怎会不忠萧郎?不过是,鸟尽弓藏罢了。哈哈,可怜我一世自以为无愧于心,到底还是抵不过众口铄金,抵不过上人的一句话啊!”秀丽白嫩的脸上,被泪水血液疯狂的蔓延着,肮脏着。身死不如心死,叶萦安在这一刻,终于认清了她自己入宫以后可笑的后半生了。
“堂姐,罪妃萦安有一事不明。为何同枝一脉,我爹爹兄长才华横溢,皇上却一丝不知?”不被情感蒙蔽的叶萦安,终于想起了自己的父兄,也终于产生了疑问。
叶岫颜,正二品贤妃。明明是同枝一脉,皆为嫡系,为何她的父兄在朝堂步步高升,而自己的父亲只能龟缩在小县,兄长也屡试不第。
叶萦安自幼饱读诗书,她笃定自己的父兄绝不是无能之人。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叶萦安看向叶岫颜的眼,璀璨了起来。
“堂妹,你终于看出来了?没错,你三房一脉,均是被我二房一脉压制至今。叶氏一族的族长之位,除去嫡系血脉,不分长幼,能人居之。叶氏之力,底蕴深厚,我二房怎么可能将族长之位拱手让出?若是没有叶氏的鼎力相助,怕是姐姐也做不到这个位子。毕竟,明明是妹妹你容颜气度更甚。”贤妃妆容华丽的脸,充满了不屑和嘲笑。“人人皆赞妹妹你是女中诸葛,皇上的解语花。只可惜,妹妹这模样,姐姐却觉得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