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大殿之中安静的像是听不到众人呼吸的声音。
“皇上息怒!”张伯苓并不敢随意的动弹,静静的伏在冰冷的地板上面。那依然有些滚烫的茶水全部浇在了他的袍子上,肩膀胸前的衣裳全部湿掉了。黑色的袍子上湿湿的一片,看上去像是染红了大片的血迹,触目惊心,依然冒着热气。
茶盏早已远远的滚落在了一边,发出阵阵清脆的声音。
张伯苓心中一颤,知道眼下皇上怕是震怒了。这么一会子功夫,那滚烫的茶水早就浸湿了袍子,肩膀上一阵火辣辣的痛。
皇上的脸色铁青,“朕早前并没有命你私自调兵遣将去调查朝廷官员,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如此放肆!不过是身为侍卫统领,竟然敢如此猖狂,视我朝的法度为何物?如若人人在其位都如你这样,岂不是我朝人人自危,还有谁人能好好的专注民生百姓?真是岂有此理!”
萧驭之这样说着,那张伯苓的头深深的埋在冰冷的地板上,不断的叩头,说道,“皇上,卑职有罪,请皇上治罪,但是卑职这也是为了朝廷着想,为了万里江山着想啊皇上!如若卑职先请示了皇上再过去调查,风声一旦走漏,必然会透露出去,臣急于抓住大将军罪名坐实的证据,请皇上明察。”
说完重重的磕头,脑袋与地板之间发出砰砰的声音,周围的官员,特别是刚才弹劾大将军的人心中都一颤。如今的形势甚是不好!
“是谁这样指使你的?”萧驭之冷冷的问道。
“此事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是卑职私心急切的想要立功,一时糊涂,铸下大错,请皇上治罪。”张伯苓的眼神暗淡了下去,继续高声说道。
萧驭之冷哼一声,那声音像是冬天的寒霜一样凛冽,“朕的侍卫统领何时这样大的权利,这样的对朕忠心,对这江山如此的看重,可真是让朕心中充满了感激!你将朕放在什么位置?当朕眼瞎吗?嗯?”
这么一番话步步紧逼,看来皇上这次是震怒异常。
陈御医这个时候扬声说道,“启禀皇上,微臣认为此事颇有蹊跷。大将军的官位是皇上亲自授予的,况且大将军日日在外征战,家中早年遭遇变故,那里早就成为大将军的伤心之地,再也没有回去过,哪里有那么些闲暇的时间去买卖官爵?这些人莫不是有心人买通来陷害大将军的吧?”
顿了顿,一脸肃然的扫视了跪了一地的众人,“大将军除了征战在外的日子,很多时候都与微臣在皇上左右伺候,皇上必定能明查秋毫,还大将军清白。”说完重重的叩头下去。
萧驭之的脸色好了一些,这些人里终于有人出来为骆宇封说话了,虽然陈御医势单力薄,但是掷地有声,句句有理。他点了点头,将目光看向最先出来说话的内阁大臣程元鑫。
这个时候骆宇封抬头看向萧驭之,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殿中的人,特地将目光冷冷的投向了程元鑫。
洛宇封重重的磕了一个头,粗犷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启禀皇上,这些事情确是在诬陷,臣与这些事情毫无干系,请皇上明察,还臣清白。”他只有对那个秘密感到有所惶恐,但是其他的一切都只是无稽之谈罢了。
萧驭之抬手摸了摸下巴,仔细的想了起来。程元鑫当年是父皇在世时候的探花,这些年为朝廷出力不少,这两年与皇上所想总是意见向左,渐渐的皇上有些不太待见这个人。但是念在他毕竟是老臣的份上,还有毕竟在位期间,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皇上一直对他不咸不淡。
出乎萧驭之意外的是这个老臣竟然在这个时候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脸色变的更加不好了。随后看到了户部侍郎心中就明白了,如果猜测的不错,应该是与当日大将军之职给了骆宇封有关系。
仔细想来,这程元鑫的大儿子也征战沙场多年,但是想来资质平平,一直没有任何建树,不过是仗着资历和父亲在朝,朝中给足了面子,在军中也颇有些地位罢了。
不过对于这大将军之职,关乎着江山社稷,萧驭之怎么能随便的就授予一个资质平平的人呢?更何况对自己的忠诚之心还有待考证的年轻人呢?
萧驭之一脸平静之色,“陈御医所言甚是有理,众位爱卿可是还有甚么话要说?快快奏上来。”
萧驭之心里明白平日里自己是经常的夸赞着洛宇封,所以尽管洛宇封跟那些大臣不太熟,但还是不免对他产生一些敌意,只是自己没有想到那些大臣竟然会无端的闹出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