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无寐从踏入云中寺寺门开始,所有的回忆如潮水一般再次涌来,此次更加的清晰,犹如她身在其中,不知不觉中她就走到了一个几近荒废的院子,那曾经的痛苦,曾经的诗书古典,曾经的关爱,曾经的无奈……
云中寺现任住持,打发了所有的小沙弥,静静的看着那个死而复生的孩子,当年因为她这个不祥之人,一真师兄被当时寺中住持叱责,并因此失去了接任住持的资格,发配到这个寺中最偏远的房间。
推开禅房的门,斑驳的窗棂,腐朽的桌椅,她仿佛看见一真和尚做在禅房里用慈祥的目光看着她,那一瞬间她泪如下雨,若是没有一真和尚,根本就没有她的现在,无论是救命之恩,还是栽培之情。
蓝玉峰默默的看着她深深的陷入回忆,却并不想打扰,也许那些回忆很难过,不堪回首,但是那些记忆是她和一真和尚唯一有交集的时光。
蓝玉峰抬头,忽然望见一个高僧眼神莫测的看着她们,像是感应到了蓝玉峰的眼光,双手合十,后又微微张开右手,像是,邀请他?
蓝玉峰回头看看枫谪,枫谪点头,表示自己可以保护她。蓝玉峰施展轻功,落在高僧身边,施礼:“在下蓝玉峰,得见高僧,三生有幸。”
高僧回礼,说道:“老衲言真,一真是老衲的师兄。”
蓝玉峰一愣,随即明白,或许一真和尚知道的事,言真都会知道,他叫自己过来,也不会是叙旧。于是他试探的说道:“敢问大师,当年……”
言真大师说道:“不是老衲不告诉施主,是当年一真师兄,谁也没有说过。当年师父只是说过,那,那个孩子,是天地之祸,乃大凶之命格。一真师兄却坚持不放手,因此令师父悲痛失望,几乎就要逐出山门,要知道,那时候的一真师兄已经就要接任住持,可惜……”
所以有着得道高僧一切天赋的一真也同样预知了她的将来,这个天地之祸,最后仍旧是想留下她,并且要度化她来化解天下的倾覆吗?
蓝玉峰忽然问道:“她可就是当年那个孩子?还是真的已经……那孩子来自哪里?”
言真大师说道:“是一真师兄游历时带回来的。”
蓝玉峰:“可知大师去哪里出游?”
言真:“西方!”
蓝玉峰:“那孩子可是一身烧伤?”
言真:“是的,来时尚在襁褓,不足百日,且受到严重的惊吓,精神一直恍惚,几年以后,那孩子的神智竟然奇迹般的好转,最后竟然聪慧无比,乃老衲平生仅见。但是那孩子的伤实在是太过严重,记得好像是那孩子后来很是快活开朗了,遗憾的是最后仍旧不治身亡,方知当时那有可能是回光返照。哎,可叹一真师兄,最后却因为悲伤过度,选择圆寂。”
蓝玉峰说道:“那孩子葬在哪里?”
言真:“只有一真师兄知道。施主,当年那孩子的一切,老衲知道的尽数告知,至此,算是为一真师兄做了点什么。阿弥陀佛!”
蓝玉峰深深施礼,告退,言真大师说的这些和申无寐的记忆都一样,关键的事还是没有结果。
申无寐已经进了禅房,在里面一寸寸的走过,就算是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住,却也一点灰尘也无,想必是有人每天打扫,是为了纪念这位舍己为人的高僧吧!
蓝玉峰推开一真大师的禅房,坐在一真大师的位置上,旁边一个小屋子,就是那个孩子的房间,就像她的梦里一样,她从不出来,外面没有她的痕迹。但是一真大师是想保护着孩子,也不会让一个秘密就用不见天日吧?
一定有什么线索!想到此,蓝玉峰眼中精光一闪,将这个号房间里的一桌一椅,一砖一瓦都看过一遍。房间里摆设简单,一桌一椅而已,桌上静静的躺着一个木鱼,木鱼已经失去光泽,想必是这几年的光景已经令其蒙尘,却是见证了一真大师一生了。
尽管是有些蒙尘,但是木鱼上面有个刻痕,很长,到远端逐渐变细就像不经意划了一道。蓝玉峰顺着痕迹向上循着轨迹,是窗棂,他伸手打开窗子,门外是更深的层峦叠嶂,而木鱼指向的方向像是一个独立的山峰,那是……
申无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的身后,很显然她也注意到了那里,对于,地图的熟悉,谁也不及她。所以她语气轻缓,带着一丝颤抖:“仙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