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峰被押往阵前,申无寐见到他,默然无语,眼睛就再也离不开他。蓝玉峰看着马上的申无寐,这还是那个当初在深山里傻傻的花花吗?那睥睨一切的气势,碾压鹤宁远这种自不量力的废物!
申无寐说道:“鹤宁远,你想死吗?不想死,就说说你不想死的想法。若是想想死,我不介意送更多的人下去陪你。”
鹤宁远挑眉,说道:“竺司那个废物,总是不敢出去,他当初若不是畏首畏尾的在家等你上钩,他也不至于闭塞到只能重用我。他那些年的四海飘零,能耐涨了不少,但是胆气越来越小。他那些实验没有把握就绝对不拿出来。有什么的?多试验几次就好了嘛!”
申无寐摇摇头,说道:“禽兽啊,我总觉得我今天若是放过你,是会遭天谴的。”
鹤宁远也摇摇头,说道:“非也,西蜀气数未尽,我也命不该绝。”
申无寐不以为然,说道:“是吗?若是此时华翰那孩子欢蹦乱跳的建康的紧,那算是西蜀气数未尽,但是他现在什么样的状态,你心里有数的吧?”
鹤宁远神色一冷,又说一句:“找死!”
申无寐在马上说道:“我找死,我们都找死,可是你不死,我们且活着呢!鹤宁远,当初清兰王妃的事,让你逃脱一劫,算你命大,我们的家仇早已不共戴天。今日无论是战是退,皆不是因为你一人而决定,而是由你身后的士兵,由千千万万无辜的百姓。我身后,有我挚爱的将士,有我护卫下黎民所决定。”
鹤宁远接话说道:“你们啊,都是妇人之仁,成大事者,拘这些小节还有什么出息?敢战就上来,不敢就滚回去!”
申无寐长剑环绕了一圈,说道:“这些是,小节?鹤宁远,今日我若与你一战,定有无数生灵涂炭,战书是我禛国所下,不是放你一马,而是在放过这些无辜的生命。你放我们蓝将军军回来,我们双方各退一步。若你将来不在涂炭生灵,我允许你西蜀占据天下一域,若能共同休养生息,造福天下生灵,我也许你长命百岁。”
鹤宁远嗤笑:“你就该回你的芙蓉帐,让你们的男人出来对话,这个天下若是让一个女人统治,还算是什么天下?男人都死绝了吗?”
申无寐“啧啧啧”的说道:“鹤宁远,你也敢说自己是男人?还有啊,你的杀手锏,赖以骄傲的奇兵受挫严重,所以现在你的三十万大军根本没有底气对上我的三十万将士。我们今天两国交战,就算本身碎骨也能踏平临安,直取西蜀,你也将有来无回。但是我们愿意用休战换来我们的将军,让你,捡回一条命!”
鹤宁远在马上说道:“要是怕了就说怕了,就这样一个带死不活的人,值得你放弃唾手可得的疆土吗?你是帝王,什么该舍什么该留,得有数!”
申无寐说道:“在你眼里,只有你自己最重要,女儿外孙也如草芥,如绊脚石。在我眼里,除了我,所有人都很重要。”
鹤宁远说道:“那你来换他。”
申无寐“哈哈”一笑:“刚刚我们国太爷也说过,你被竺司那厮控制得太死,你还不服气,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与他有什么区别?以为我的死了,这天下会是你的吗?你在用你低配的德行去成就至高无上的功业,最终你会只得到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唯一的出路就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用以后有限的生命做无限的善事,或许能得到善终?”
鹤宁远也哈哈大笑说道:“这幼稚的娃娃,所有的人,只要想要的东西,必须不择手段。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今日,我又是王,我就是天下正统,而你们,就是匪寇,就是奸佞。”
封夜璃在旁边说道:“你这反咬一口,颠倒黑白的不要脸,怎么御下怎么服众的?靠暴力得来的权利,您终不会长久。”
鹤宁远长刀一只蓝玉峰,说道:“我若今天杀了他,你们将永远失去你们最想挽救的东西,让你们悔不当初。”
申无寐说的道:“他的确很重要,但今天你若杀了他,我定夷西蜀为平地,屠你们西蜀全境,为他陪葬。他是为我禛国丢了性命,他是我镇国的英雄豪杰,而你将永远是被人唾骂的历史罪人。鹤宁远,我在问你最后一次,释放我军蓝玉峰将军,今日你我两国休战,临安城以北,尽数归你西蜀,千秋城以南,至曲靖,为我禛国全境。你若同意,就后退十里,我方以五百护卫,接我蓝将军回归。”
鹤宁远知道这是他最好的退路,一旦开战,他真的会败。就在此时,有一骑忽然从侧翼飞驰而来,手中血淋淋的拎着一个人头,在申无寐的身侧站定。
正是枫谪,受命于肖焱,驻守两翼,就是为了防范被人偷袭。恰好让他遇上了鹤查,这个人有些一根筋,不想杀人还想要人家认输,枫谪让他走,他还不甘心。磨磨唧唧的枫谪就像动手了,鹤查岂是枫谪的对手,没有几个回合就被杀了。
枫谪和申无寐汇报了情况,有看了看手里的人头,抬手将那颗人头领着头发在手上转了几圈儿,嗖的一声扔向鹤宁远。申无寐好笑的看着枫谪,他们这相见的方式有点惊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