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笑,她还是这么调皮,上学时就从来不叫我的名字,还给我起了很多的绰号。同时我们也是邻居,两家大人很要好,刚好年龄相仿,就在同一年上了学。
双方家长吩咐我们,上下学一定要牵着手,我们就这样开始了一天天牵手上学放学的日子。
直到一天班里的男生笑话我,说我不像男子汉,真正的男生都是和男生结伴成群的放学奔跑着或回家,或去游戏厅了,谁像我这样一放学就牵着个女生慢慢回家呀。这一嘲笑终起了作用,伤了我作为一个男生的自尊心,我决定做点什么了。
在我下了很大决心后的某一天放学后,她又伸出手来让我牵,我冷冷的回她,牵什么牵,自己不会走啊。说完我快步往前走回家,她则在后面紧跟着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却又不敢问我,回家后也没有向家长们告密,说我今天放学没有牵她。
我们算青梅竹马吗,我不知道,她显然是认同了。
那天以后我们冷战了一段时间,应该是我对她冷战了,她并没有回击。只到有一天我们俩才算和好如初了,不过以后她再也没有要求我牵她的手,我也再没有主动去牵她。
那是一个阴天,下午的最后一节课要上课了,操场远边飘来了乌云,我一看天快下雨了,赶快跑到教室,在门口喊她,快,要来不及了,再不走就在雨前回不到家了。她说,噢。
刚跑出学校就下起了瓢泼大雨,我想起了刚学到的课文。几只小兔子,也是下雨又没带伞,刚好兔子身边有张桌子,四只小兔子就钻桌下,各自抬一条腿,抬着桌子就回家了。这可怎么办,我们已经出了学校了,上哪去找张四条腿的桌子啊,现在回去也来不及了呀,再说要是抬走还得和同桌商量呢,怕他不同意。现在想想要想把学校的桌子抬走要商量的人多了,可不止同桌一个。我们就在雨里跑,雨越下越大,我们为了少淋雨,只好越跑越快,嫌她太慢,我只好破例又牵起了她的手,我们一路跑回了家。
第二天去学校,老师讲课我还纳闷怎么第一课没讲完就讲第二课,遂问同学。同学说,昨天下午最后一间课开始下雨了,全班人都看见你和一个女生在雨中跑出学校了。
同桌淡淡的和我说。
那时我们男生常到田里祸害玩,捉癞蛤蟆,她看见了也要跟我去玩。我吓唬她田地里有很多怪物,什么外星球外星人,魔界的怪物很久以前偷跑出来,躲在菜地里,专门挑你这种小女孩吃的,还有各种毒蛇、巨蟒,大青蛙,十几丈的深渊,各种虫虫怪物,长角的黑牛怪,等等。是因为太危险了才不敢带她去,她果然真信了。
其实我怕领着她在其他男生面前没面子。但又为了防止她和家里人告密,我安抚她,说上次在一个深山老林里捡到一个魔法面具,有魔力,我现在正练武功呢,练的可厉害了,已经练到第九级了,等我哪天大功练成,再拿着我偶然得到的宝剑和牵着我家的白狗,就带你去,保护你。听我这么一说,她果然就不闹腾了,还配合我一起瞒着家长,说学校放学补课所以才晚回来了,根本不是偷跑出去哪里玩了,当然也要帮我写当天的作业。
“你个骗子。”青梅好像想起了什么开始声讨我。
“对不起,我不该利用你。”现在我确实知错了。
“你不是男人,答应的事做不到。”
“十几年了,你还是没法释怀。过去的就让她过去吧。”
“我嫁人了,嫁了一个虽然知道前面危险但愿意保护我带我一起冒险的男人。”
“嗯,那我就放心了,说明他很自信,也有能力保护你。”
一个男人找到自己要一生保护的那个人时他就不再是一个普通人了,会变身为一个盖世英雄。至尊宝之所以会变成法力无边的齐天大圣正是因为遇到了这样一个为了和他在一起愿意不辞万里一起西去取经就算是死也不后悔的紫霞仙子和一个啰哩啰嗦为了感化爱徒不惜牺牲自己普度众生的唐三藏。
“你再回去过那吗?”她问我。
“没有。”
“为什么?”
“我怕会在丛林中间遇到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哭着让我兑现诺言娶她。不过现在不怕了,她应该不在了。”
“那你不去看看吗?也许还在。”
我俩散着步,走在游乐场的水泥地上,下一步伸出去已经发现是踩在了学校的操场上,再走一步又是家乡玉米地里的泥土上,正是那天的时间,那天的风景,那天的地点。
那片熟悉的绿色玉米地,你会担心走进这绿色的海洋会有谁在当中潜伏。碰见两个小孩在玩耍,小小年级就谈恋爱,还不害羞,看见有人来就当没事人似的。
小男孩说,男人做事,女人别跟着行不?
小女孩说,你答应我的,我也要去。
小男孩说,这么麻烦,明天放学不牵手回家了。
小女孩说,你敢,你爸和我爸谈妥了,你每天必须牵着我上下学。要是做不到,我可以直接去你家告状。
小男孩说,女人就是麻烦,其实不是我不带你去,那里面太危险了,等下次我准备好了,再带你去,要不这样我保护不了你啊。
小女孩说,你少来这套,咱昨天说好的,你放学先进去探险,今天带我进去,我和你爸说咱学校补课,回来晚了,现在你要反悔。
小男孩说,不是反悔,正是因为我昨天进去探了一下路,你可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太危险了,等我下次带上我家的白狗,去深山里学会一本武功秘籍,找有缘人送我一把能斩妖除魔的宝剑一定带你去。现在这样,我保护不了你啊,让你受伤了,我爸肯定揍我。咱两家是邻居,让你爸看见了不得对我不放心,以后不让咱俩在一起了怎么办?
小女孩心里闪过一丝犹豫,说,那你说说里面到底有多危险,都有什么怪物,说的我信了我就不烦你了。
小男孩说,嗯。你听我细细说来,你太小看那片玉米地了,没发现夏天那片玉米地的玉米长得比其他玉米地里的都高一点吗,也更绿一点吗?
小女孩说,听你这么说,好像有这么一点。
小男孩惊讶着说,嗯,看来你还是有点感觉的,这我就放心了,听我慢慢给你道来。你知道吗,里面完全是另外一个外星球世界。我也是偶然发现的,你在电视里有没有看过魔术表演?
小女孩说看过。
小男孩继续说,有没有考虑过一个问题,为什么每次魔术师变时都要拿一块布遮着才能变,一切神奇的变化都发生在一块我们不曾看见的黑布后面。我觉得这片玉米地就是起这样一种作用的黑布,蒙蔽了我们的双眼,让我们不能看清一些事物的真正面目。
小女孩问,什么真面目。
小男孩说,这是一个外星球对地球的接口,也可以说是一道门,一扇往来外星球和地球之间的通道,里面不时不刻发生着一些神秘的变化。时常会有外星来客到来,我觉得这里面有不可告人的阴谋,据我上次进去探查的情况总结,有可能外星人正在此秘密集结训练,有朝一日要攻打地球,占为己有。
小女孩问那你到底看见什么了?她有一点害怕了。
小男孩说,我看见,一张脸。没有身体,只有一张脸,一张黄灿灿的脸浮在半空中。
“不好了。”我的思绪被她惊叫一声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