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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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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欣喜若狂,终于得救了。只是一阵黄风吹过,硬生生在我们和差生帮的追兵之间隔开了一道夹杂着黄沙和石砾的风之墙,有如一道钢铁长城般拒敌千里之外。我俩搀扶着伤痕累累的对方,我问毕凯,“我们去哪?前面还有路吗?”

    “现在只能去投靠他了。”毕凯说。

    走了好久,终于到了一个桃花盛开的地方,我们都已经精疲力竭了,没有了一丝力气。

    “快到了吗?”我问毕凯。

    “看,他在等我们呢?”毕凯回答。

    我定眼一看,瞬间整个人都精神了,再没有了刚才的疲倦,原来是他啊,他怎么会在这呢。

    自从他汪老四进去后,就再也没见过他呀,当年可是我们风之子里最有影响力的数一数二的大人物啊,怎么混在这了,我不禁感慨万千。

    以前他很神气,就是大家普遍这么一种感觉,不管走到哪,大家都想马上把他打死。以至于后来同学聚会,聊到一些过去奇葩日子里的奇葩人和奇葩事,都会想到他,有人不经意会问有谁知道他怎么样了吗,所有人摇摇头说不太清楚,可能死了吧。

    炎热的夏天,我们毕业了。当我们大多数人还在每天顶着太阳到处忙于面试时,他躲在宿舍看着一季又一季的电视剧,因为他不用出去找工作,只是在慢慢等待着毕业快来临,拿上毕业证去一家待遇好工作又轻松的单位,过着淫乱不堪、纸醉金迷的日子。

    这一切不是因为他把学校里学的知识都有效的转化成了生产力,而是因为他有个当大官的亲戚,就是他四爸,人称汪老四。那时汪老四不管出去干什么,都会对周围的人说一句:好好干,干好了我重重有赏。

    但是他后来就不那么神气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反正再也没见过,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据说当时情况是这样的:

    汪老四因为腐败,被一些正义的检察官暗中调查,汪老四暗中得到些消息,知道这样在家坐以待毙不是办法,要采取一些主动,横竖一死,不如放手一搏。于是,汪老四决定趁现在还不算太晚,趁现在情况还不至于太糟糕,连夜收拾行李跑路。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电闪雷明的夜晚,电视里的雪花已经沙沙响了好久,汪老四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反复在权衡着一切利弊:就这么跑了又舍不得现在得到的一切,也是自己没日没夜,提心吊胆换来的;不跑吧,怕卫生纸迟早包不住这次来的真火,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就在他还在犹豫,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时,枕头下压的手机响起了。汪老四一看来电是一个陌生号码,死死的盯着这个手机屏幕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耳边一阵阵急促的来电铃声像是在催促着什么,听的汪老四心肝颤抖,隐约有种不详的感觉涌上心头。

    是谁在这么深夜还打来,接还是不接?接吧,怕是自己幕后的老板用一个专门的不可能被监听到的卫星电话来通知自己所有罪名都坐实了,为了不暴露老板们,要求自己了断了,他们会照顾自己的家人的。不接吧,汪老四更担心,昧着良心做了这么多年坏事,贪污捞钱这么多年,前几天才好不容易攒够了钱,在网上下了单子,买了自己一直梦寐以求想得到的一件珍宝,万一是快递的电话呢?那是自己最喜欢的一个相框,用来装自己的半身自拍照。汪老四儿时最大、最想尽一切努力想实现的一个梦想就是把自己西装笔挺的自拍半身照片放到自己的办公桌上,为此他从还是个穷光蛋毛头小子起就一直上网看有哪些昂贵高档的相框。

    一个偶然的机会,习惯早起的他早早拿着自己的计算机课本去山上爬山,因为以前去爬山累了总是没有一个休息的地方,席地而坐在地上又会弄脏了新买的裤子,所以打那时起,汪老四就会翻出大学的课本,一本“软件工程”书足够,坐着既不怕弄脏裤子又不怕咯着屁股了。

    一天刚好拿着那本厚厚的中英双语《软件工程》爬山,谁知这座他长去的山不是一座普通的山。也正是因为那天汪老四多带了这本厚厚的书影响甚至改变了他的一生,所以知识改变命运这句老祖宗自古流传下来的名言警句还是有他一定的道理的。原来这座山里藏着一所在职研究生学校,恰逢这个时期迎来了学校的期末考试,也正好每天都会有计算机这门考试。当汪老四抱着这本厚厚的软件工程路过校门口时,一个头发花白,戴着金丝边无框眼镜的一位老者叫住了汪老四。老者看看汪老四,又看看汪老四手里的书,问他,这么着急干嘛去啊,进来休息会儿,喝口水吧。原来老头是这所学校的校长,想看看汪老四手上的书。

    汪老四当时一脸不削,心想:爬山没地坐了,看上我的书了吧,好,你叫我进来我就进来,我完全配合你,看你能耍什么花招,我的目的就是当众戳串你。

    到了老者的办公室,汪老四一下就呆了,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老者办公桌上的相册,里面也是放着老者西装革履的自拍照。老者也一下看出了汪老四的心意,对汪老四说只要帮他考几场试,可以让汪老四摸下这个相框,事成之后绝不食言。

    接着不容汪老四做过多考虑就甩出一叠准考证,汪老四一看这些学生的准考证,方才恍然大悟:这不是让我作弊替考吗,我堂堂男儿怎么能干这种事,但是他又太喜欢这个相框,汪老四一下陷入了一个两难之地。

    这时校长又说了,别犹豫了,就考这么一次就能摸下这么好的相框,多划算啊,别想了。

    汪老四一把跪到在校长面前,连哭带说求这位老者校长,说他不能做这种事,请求老者看在相识一场的面子上,让他摸下吧,书可以白送给校长,反正他也没什么用,但替考却是万万不能的。汪老四一直是个有原则的人,腐败了也是,有时有人钱送的少了,他说不要就坚决不要,原则性很强的一个人。

    老者勃然大怒,大骂汪老四是个没用的废物,让他马上滚蛋,威胁他再找其他人,想要摸这相框的人大有人在,看中你是块考试的料,谁知汪老四这么不识抬举。

    汪老四一看没办法了,假意无奈的顺从校长,说了句好吧,我滚就是了。但在临走前他一把伸出手就要冒死摸下相框,被校长眼疾手快一脚踢开,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这也是你能碰的,来人,拖出去。

    随着一声令下,门外冲进来8个大汉,将倒在地上的汪老四又一顿暴揍。汪老四一声不吭,任凭拳脚雨点般的在自己身上乱拍,只是眼睛一动不动盯着相框,直到被大汉们拖着双脚扔出大门外,重重的摔在了泥土地上,裤子不仅脏了还破了。

    汪老四从那时起就发誓以后一定要出人头地,用上同款的相框。为此一直努力着,过着常人不能过的生活,同时每当累了想放弃时,上网看看早已收藏进购物车中,看了无数遍的校长同款相框,这时又激情重燃,终于有了今天的成就和地位。直到前几天才有勇气下了订单,订了这款相框,所以那时起就手机24小时开机,调到最大铃声。以前是看到来电是陌生号码想都不想马上挂掉并加入黑名单,要不就是调到静音,任其响个自然停但从来不接。自从下了单子后生怕是快递来送货,所以一切陌生号码都接,这次又害怕是快递来了,稍做犹豫,在这种情况下汪老四还是慢慢接起了电话。

    接通的一刹那,电话那头一个陌生声音传来,让他快跑,就是现在。直到今天我们任何人都不知道到底是谁给他通风报的信,相信汪老四本人也不知道,这将一直是个谜了。

    汪老四翻身下床,从床底下拿出个已经掉了大半面积漆的很旧的红色皮箱,打开衣柜随便装了几件衣服塞进去就准备跑。刚走到门口,门就被人一脚踢开,见三个穿着制服的男人堵住了门口。汪老四知道一切都晚了,大势已去,捋了捋额头上仅剩的几根头发,拿出烟点上,慢慢放下箱子,坐到床上,平静的说:我要做污点证人。

    制服人员冷笑了一声告诉老四一切都已晚了,你侄子汪银州已经做了,现在回家睡大觉去了。

    汪老四一屁股从床上跌下坐在了地上,再也不动弹了。

    所以我们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汪银州抢在他四爸之前做了污点证人。那他自是不用坐牢了,但肯定不能在原单位再呆着享福了,自那离开后没人知道他的去向。#####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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