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茉院的奴才再次端来可口的饭菜,余夕灿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将军还未回府吗?”
“回府君的话,将军她军中事务繁忙,时常忙到很晚。”奴才见他皱着眉,看起来格外好欺负,试探道:“府君虽是将军明媒正娶的夫君,但是将军不可能只围着你一个人转。”
余夕灿的眼神暗了暗,牵强地笑了笑:“说得极是。”
那奴才见他如此低眉顺眼,得寸进尺道:“府君可知,这将军府的一百名奴才都是女皇所赐,我们每个人都有可能变成将军的夫从,夫侍,甚至是夫君。”
余夕灿听了这话,这才抬起头来,看着他洋洋自得的样子,心中一阵窝火。他才进将军府一日,便有人敢直言想要他的位置。
“阿燕。”余夕灿头也不抬,轻唤了一声,便有一黑影从暗处跳出。
女人拱了拱手,恭敬地道:“府君唤属下何事?”
“这奴才以下犯上,发卖了吧!”余夕灿思量了片刻,继续道:“我不想在京凰城任何角落看到他的身影。”
阿燕点了点头,道:“府君,属下立即差人将他卖到欢愉城的勾栏瓦舍。”
“府君,奴才知错了。”那奴才听了阿燕的话,立即跪地求饶:“府君,求求您放过奴才吧!”
欢愉城是什么地方,那里可是凤栖国、迟玉国和山晚国的交界之处。因为地理位置特殊,鱼龙混杂。那里勾栏瓦舍尤其多,其中以醉花楼最闻名。那个地方是女人们的天堂,却是男人们的地狱。
未等余夕灿反应,阿燕已经将跪在地上的奴才拖走。余夕灿深吸了一口气,没想到阿燕会将这奴才发卖到欢愉城。
那奴才被阿燕抓走时,一边挣扎一边嚷嚷道:“你们这样不怕女皇责罚吗?我可是女皇身边的人,府君一到将军府就发卖了十一名奴才,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将军到现在都还没回府,足以见得她对府君压根不上心,府君……呃……”
他还想说什么,已经被阿燕劈晕。她不耐烦地看着手里拖着的男人,冷哼了一声,默默为唐拂路哀叹,将军也是惨。
女皇安排一百名奴才在将军府,目的不就是为了让其中某人成为将军的软肋,亦或是让他们暗中拿捏将军的把柄?
只是男人都这么善妒,府君刚过门,他们便耐不住性子。出言不逊,丝毫没有尊卑意识,认不清谁才是这将军府的主子。既是如此,就别怪她阿燕心狠手辣。
这套路,也曾听赵老将军提起过。想当年赵老将军封将之时,女皇亦是送了一堆美男给她。赵老将军不负女皇期望,将好几个奴才纳入房中,因此处处受女皇牵制。
幸亏唐将军不是这样的人。
余夕灿垂眸坐在院中,方才那奴才嚷嚷的话,他听得真真切切。天色已晚,夜幕降临,可是还没有将军回府的消息。他自嘲地笑了笑,那奴才所言,何尝不是真的呢?
想到这里,心里一酸,起身回到屋中,锁上房门。看了看房中的烛火,咬了咬牙,将它们悉数吹灭,然后躺回榻上。
浅睡了片刻,便听到屋外一片嘈杂的吵闹声。
唐拂路赶回莉院,发现余夕灿已经睡下,心里有些无奈,暗自腹诽,古人怎么睡得这么早?无忧提着灯笼站在她的身后,理解不了她看到余夕灿房中烛火已经熄灭是什么心情。
无忧的身后,站了好几十个抱着茉莉花株的士兵。
唐拂路叹息了一声,吩咐士兵们小声一些,脚步轻一些,免得吵醒了余夕灿。她寻来锄头,亲自将这些茉莉花株种在这莉院,才回到茉院休息。
余夕灿听到屋外窸窸窣窣的声音,本想起来看看,想起唐拂路并不爱他,愣是躺在榻上一动不动,声音全部消失之时,他已经迷迷糊糊睡去。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生气,也没意识到自己在闹别扭,更没意识到,他竟在这将军府安然入睡。这里,令他格外安心啊!
唐拂路回到茉院,唤来阿燕,仔细一问,才知今日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余夕灿因为那个奴才的话生气,那这是不是证明他在吃醋?
不知何时,唐拂路已经不再依赖小破孩套取情报。无论如何,她也是这凤栖国的兵马大将军啊!没有一些手段,怎么坐稳这个兵马大将军的位置,虽然她也没坐多久。
本想与小破孩分享这个好消息,在脑中呼叫了片刻,愣是没有得到小破孩的回应,他又玩失踪了?
唐拂路不得已睡在茉院的冷榻上,这将军府的奴才,个个都有不切实际的想法。她都做到这份上,他们还没有得到教训。
第二日,余夕灿醒过来,发现榻边无人,脸上的阴霾更深了一些。他打开房门,发现了新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