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忽略余夕阳炙热的眼光,却还是没能挡住他的热情。短短一盏茶的功夫,田默年如坐针毡,余三花静观其变,余夕灿仍处于神情恍惚之中。
片刻之后,李风端着茶水哆哆嗦嗦走进堂屋,唐拂路看到他时,嘴角的笑意又浓烈了几分。余夕灿看着她的笑容,一眼便看出她的笑里藏着刀,只是不知她会如何对这个李风发难。
明明只有几步路,生生让李风走出千里迢迢的感觉,他颔首低眉,不敢直视余夕灿,更不敢看唐拂路。余夕灿平时在府上一声不吭,没想到记仇心这么重,竟在将军面前给他穿小鞋。
“阿灿,这就是你说的恩人李风?”唐拂路看着李风,脸上的笑意不减,手上却悄然做着与和善相悖论的事情。
余夕灿淡淡地回道:“正是。”
“那件白袍还真是好看。”唐拂路一边调侃,一边伸手接过李风奉的茶,趁人不备,偷偷将事先备好的毒药抖入茶杯中。
无忧眼睁睁看着她喝下那杯毒茶,为了帮府君出气,她竟然设计毒害自己,这女人疯起来,连自己都杀。
“奴才告退。”
李风见她没有为难的意思,连忙告退,话音刚落,只见唐拂路喷出一口血。在场的人见状,瞬间慌乱起来。
“大胆李风,竟敢下毒毒害兵马大将军。”无忧厉呵一声,拔出长剑,利落地划过李风的脖子,扑哧一声,血溅在坐在离他不远的余夕阳身上。
李风知道自己会被找麻烦,但没想到的是,将军想要的,不是让他难堪,而是要他的命。
“将军。”余夕灿吓得从椅子上蹦起,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唐拂路,焦急地道:“将军,感觉怎么样了?大夫,快去找大夫。”
“余丞相,您好歹也是将军的岳母大人。”无忧丢下这句话,便上前准备抱走唐拂路。
余夕灿见无人听他的话,急忙抱起昏昏沉沉的唐拂路,往余府外跑去。余三花见事情不妙,赶紧命人封锁唐拂路在余府中毒之事,哪还有心思细想李风被杀之事。
无忧跟在余夕灿身后,她倒是没想过,原来男人也是有力气的。
余夕灿看着双手无力下垂,嘴角还有黑红血迹的唐拂路,脑中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告诉自己,他的将军不可以死,绝不可以死。
“府君,把将军抱上马车吧!”无忧见余夕灿抱着唐拂路准备往街市上的医馆跑去,连忙阻止。
“可是将军她……”余夕灿见她一点儿也不着急,有些纳闷,莫非今日之事有蹊跷,难道无忧只是表面忠心?
“听我的没错。”无忧见他犹豫,开始着急起来,两人再僵持下去,会错过救她的最佳时期,到时候真的一命呜呼,那就尴尬了。
“阿灿……听话。”唐拂路有气无力地嘱咐道,再不救她,她就要凉了。
“好。”余夕灿无奈将唐拂路抱上马车。
无忧吩咐车夫赶马离开,自己也跳上马车。从怀中取出一个棕色瓷瓶,倒出一粒解药,喂到唐拂路嘴里。
唐拂路依偎在余夕灿怀中,服下解药后,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往余夕灿身上胡乱抹,奄奄一息还不忘调侃:“哎呀,胸口好疼。”
余夕灿见状,豆大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将军坚持住,我们很快就回府了,你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无忧喂了解药,一句话也没说,掀开布幔与车夫坐在一起。
唐拂路暗暗为无忧的高情商点了个赞,一时兴起,调侃道:“阿灿,为妻怕是不行了。”
“你必须活着。”余夕灿一时情急,说出的话强硬了许多,还带有些命令的语气。片刻,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将军可不能丢下我。”
“你不是一直都觉得我不喜欢你吗?为何要为一个不喜欢你的人痛哭流涕?”唐拂路在套他的话。
“因为你是我的夫人。”因为我喜欢你?这些话,他一个男人该怎么说出口?
“是吗?”唐拂路的眼神暗了暗,这余夕灿竟然不上当,她依旧不死心:“阿灿,和我在一起这段时间,我可亏待你?”
“不曾。”余夕灿抱着她,手臂不自觉缩紧。
“于你而言,我算什么?”
“你是我的夫人。”是我的曙光,是我的唯一,是我的茉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