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只要在初雪时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看，两个人就能永远幸福地在一起。还有个说法，在初雪的时候遇到另一半，他就会是你的真命天子。”唐拂路兴奋地讲述着自己知道的传言。

    她信这些吗？自然是不信的。

    心爱的人在眼前陪她一起看初雪，哪会那么理智地想什么可信不可信的事？

    “晚照的意思，我明白了。”

    余夕灿的笑容比起之前，又灿烂了几分。这时的他才明白，原来他的伪装、抵触、失望、戒备都如这飘飘转转的白雪，落到唐拂路脸上时，便被她的温暖融化了。

    余夕灿心里一动，正欲抱起唐拂路，谁知她兴奋地指着余夕灿头顶的白雪，嚷嚷道：“阿灿，阿灿，你头上好多白雪。”

    余夕灿宠溺一笑：“晚照也是。”

    唐拂路眼睛亮晶晶的，扬起天真烂漫的笑容，脱口而出：“阿灿，我们一起白头了。”

    白头？余夕灿嘴角的笑容不减，内心却微微颤抖着。不是害怕，不是恐惧，而是兴奋，是激动。

    看着眼前天真烂漫的女孩，她的身上哪里有半分将军的影子，仿佛之前战场上杀伐果断的人不是她，仿佛街市上庄严肃穆地骑在马上的人不是她。

    比起惊讶，余夕灿更喜欢这样的她。说了无数次，纠正了无数次，发现唐拂路压根改不掉她那些小动作之后，便任由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到如今，他也不会觉得喜欢柔弱的唐拂路是一件扭曲的事情。

    一起白头吗？

    余夕灿不是没想过两人儿孙满堂的场景，不是没想过将来有一天，自己变成老头子，唐拂路变成老太婆，两人互相搀扶着在院中散步，等着女儿和儿子前来请安问候，看着孙子孙女在院中嬉戏打闹的日子。

    一起白头到老，真的是一件令人向往的事情。

    余夕灿看着因为初雪感到兴奋的唐拂路，郑重地点了点头，眼中藏着唐拂路没注意到的认真：“嗯，我们一起白头。”

    唐拂路玩得格外开心，余夕灿想将她圈在怀里，怕她冷着，怕她看见别人异样的眼神。可唐拂路偏偏不，就是要和余夕灿作对，就是要挣脱他的怀抱。两人互相追逐，一起打闹。

    无忧与阿燕站在不远处，看着两人开心地在街边奔来窜去，无奈地摇了摇头。

    无忧转头看向阿燕，冷不丁地道：“阿燕要是成亲，一定要选择自己喜欢的人。”

    原本冷漠的阿燕嘴角勾起浅浅的笑容：“就算娶了自己喜欢的男人，也未必能像将军这么幸福，那些男人唯唯诺诺的，哪敢把肩膀给你靠？哪敢主动将你拥进怀里？”

    “你说的不无道理，可为何我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无忧摇了摇头，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啊，一定是将军明明是个女人，却总像个男人一样，这一点很奇怪。”

    “能有什么不对劲？”阿燕冷哼了一声：“将军在战场上也是个铁血女儿，她杀敌无数，这件事有假？”

    “没有。”无忧被阿燕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两人谈话之间，余夕灿与唐拂路已经跑远。最后是余夕灿脱下外袍将她罩住，带回了将军府。

    虽说他对唐拂路没有个将军样子这件事没什么想法，虽然他很享受和唐拂路一起嬉戏打闹的时光，可他怕别人异样的眼光伤害到她。

    唐拂路将他保护得很好，他也想成为她的依靠呢！

    四人还未踏进将军府的门槛，便瞧见府里的婢女匆匆跑来，朝着唐拂路拱手行礼，微微屈身，有些为难地道：“将军，属下有一事禀报。”

    唐拂路收起笑容，摆出严肃的神情：“何事？”

    余夕灿看着瞬间变脸的唐拂路，极力压抑住即将扬起的嘴角。原来她的不一样，只在自己面前表现，这算不算一份殊荣呢？

    “回将军的话，余二公子午时来将军府闹过，哭着喊着要见将军，他说他不信你这么快就变了心。”

    “变心？”唐拂路嗤笑了一声：“不必搭理，只要他前来，你就推脱说本将军不在，本将军很忙，本将军没空。”

    唐拂路也不想这么双标，可她就是不想见到余夕阳，且不说她从未喜欢过那个人。唐拂路讨厌他的真正原因是，他将余夕灿迫害得太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