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婉儿顿了顿,摆手道:“退朝吧!本皇乏了。”
下了朝堂,唐拂路哪儿也没去,直直奔向余夕灿所在的莉院。站在茉莉花丛中的余夕灿听到动静,嘴角不自觉扬起。他回头,瞥见小小的人儿往他的方向奔来。
他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唐拂路穿着朝服奔到他的怀里,每一次,她带给自己的悸动从未褪色半分。余夕灿将她搂紧,满足而又贪婪地呢喃:“晚照,今日下朝的时间晚了一刻。”
“阿灿,你管的好严啊!”唐拂路埋在他的胸口,怪嗔道。
“好好好,我错了。”余夕灿听到她撒娇,瞬间没了脾气:“只要是你,要我等多久我都愿意。”
“……”唐拂路身体一僵,等多久都愿意吗?等一生呢?
“只要是你,我愿意生生世世等待。”
“傻阿灿。”唐拂路又开始哽咽,不知该如何回应他的深情。
虽说她只是个任务执行者,她只是余夕灿世界的过客。可她得到余夕灿满分爱意之时,也付出了百分百的感情。
分离,是唐拂路藏在心底的秘密。她不敢表现出任何异常,只敢在余夕灿怀里偷偷地哭。每当余夕灿一问,她总说被他感动了,余夕灿总会因此偷笑。
华云雀还像往常一样进出将军府,似乎不知道自己将田氏商会贩卖私盐的事情说漏了嘴,她知不知道这件事是否被泄露又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唐拂路已经找到打击田默年的法子,此时正暗中收集田氏商会贩卖私盐的证据,只要证据确凿,就能扳倒田氏商会,彻底击垮田默年。
华云雀是不是故意将这件事泄露?唐拂路不想再去深究。华云雀与她之间的博弈,谁是幕后黑手,谁是傀儡,谁利用了谁,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华云雀不伤害余夕灿,她们就能相安无事。
茉莉凋谢,银杏叶被秋风吹得成熟,金灿灿的树叶在枝头摇曳着。阳光穿过层层叶片,将坐在银杏树下沏茶之人衬得熠熠生辉。
时间匆匆过了一年,犹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余夕灿用白绫绞断了银杏树的树枝。
唐拂路踩着地上的叶片,猫着身子踱步到他的身后。余夕灿听到细碎的脚步声,嘴唇抿成一条上扬的曲线,他也不看身后之人,假装专心地沏茶。
唐拂路走上前,伸出手将他的眼睛蒙住,压着嗓子道:“猜猜我是谁?”
对于自家夫人的幼稚,余夕灿早已习以为常。对于他的将军没有‘女人’该有的样子,他也不再排斥,更没有任何逼着她纠正的想法。
顺着她,溺着她,不忍心对她说不。
余夕灿扬起笑容,顺着她的话道:“我猜猜,应该是我的晚照。”
“阿灿好厉害。”唐拂路顺势将手臂搭在他的肩上,凑到他脸颊旁边,在他脸上烙上浅浅一吻。唐拂路无时无刻不在想,若是,若是他们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无忧急匆匆赶来莉院,见两人正卿卿我我,一时不知进还是退:“咳……”
唐拂路听到声音,也不害臊,顺势坐进余夕灿的话里,双手搭在他的脖子,对着站在院门处的无忧说道:“何事?若是西茜带着子桑明觉前来,大可不必理会。”
“不是。”无忧摇了摇头。
唐拂路心里了然,立即从余夕灿怀里起身,转身给他一个示意安心的眼神,便与无忧一起去茉院的书房。
禀退了所有下人,书房里只有她与无忧。无忧面露喜色,走到她耳边低语道:“将军,据可靠消息,田氏商会准备将大量私盐运至新堤城,想通过新堤城的河运直接将私盐卖去山晚国。”
“他们想走新堤城的捷径?”
“对,新堤城虽不是边境城池,可它是河运的源头城池。”
“我虽是兵马大将军,却不便插手河运商贸之事。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找到账本。”
“将军,是否调动新堤城城关守备?”
“不可,这样做会惊动女皇,让阿燕去旋风营挑一些人带去。”唐拂路皱着眉头思虑了片刻,叮嘱道:“切记,不可暴露身份,一定要将账本带回来。”
“是。”无忧领了命,转身离开书房。
唐拂路抬起头,看着窗外金色的阳光,偏偏感受不到一丝温度。她多想无忧笨拙一点,晚一些查到田氏商会的消息,这样的话,她就能与余夕灿多待一会儿。
她多想阿燕能力欠缺一些,晚一点拿到账本,这样,进度条就不会往前走,她就能多抱抱她的阿灿。
想到这里,她慌忙起身朝莉院的方向奔去,跑到莉院门外,看见还在银杏树下沏茶的身影,慌乱的心变得安定,眼眶却莫名变得通红。
对啊,会离开的人从来不是余夕灿,而是她。他一直在原地等待着,不管她去何方,他都在原地等着。
唐拂路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从他的身后抱住他的脖子,余夕灿无奈笑道:“晚照,我的茶快沏好了,乖乖坐下来尝尝,别到处跑了。”
“知道了。”唐拂路乖巧地点了点头。
两人坐在院中,享受着清闲的午后时光。片刻之后,府上的下人前来禀报:“将军,西茜公主在府外求见。”
唐拂路不胜其烦,嘟囔道:“又来了。”
“晚照,我们也不好总是将她拒之门外。”
“那个西茜……”说是想让唐拂路招待,不过是想趁机偷看她的阿灿。还有那个子桑明觉,也是个令人头疼的人物。
唐拂路就不明白了,她与余夕灿成婚已经一年多,子桑明觉很有可能与西茜联姻,他们倒好,双双惦记上别人的妻子与夫君。
“进来吧进来吧!”唐拂路生无可恋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