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茜公主。”子桑耀此刻不知该用什么词语形容自己的心情。
“我护不了你,我的宿命就是如此。”
“夫人。”子桑耀心疼地看着她:“你的命运是什么?”
“是什么?”西茜苦笑了一声。
是什么?是死!
不管能不能娶子桑明觉,她的宿命都是死,只有她死了,西骏才有理由向凤栖国宣战。让她死并非西骏本意,可他也挡不住深宫里伸出来的魔爪。
所有人都不知道,她虽贵为十六皇女,可毕竟排行十六啊!她的那些姐姐们,一个个如狼似虎。
唯一值得庆幸的事,她遇到了余夕灿。唯一觉得遗憾的事,也是遇到余夕灿。
在死之前,能为自己心爱之人做一件事,也算不枉此生。
“快走吧!”西茜催促道。
“我能逃到哪里去呢?”子桑耀推开西茜的手:“天下之大,我能逃到哪里去?”
“天下那么大,总有你的容身之处。”
“夫人。”此刻,子桑耀真心将她当做自己的夫人:“如果我们的命运是死在路上,那我甘愿陪你一起。只是我不知,为何你不愿反抗?”
“唉~”西茜叹息了一声,不愿多说。不是她不愿反抗,是她反抗不了,这一路上,她们不知经历了多少暗杀,她的心腹在暗中保护他们,被皇姐们派来的刺客伤得毫无反击之力。
这一切,子桑耀一直不知情。
过了一些时日,传来西茜在途中遇袭身亡之事,七皇子子桑耀随她一起,死在路上。朝堂之上,人心惶惶,西茜死在凤栖国境内,凤栖国脱不了干系。
只有唐拂路明白,刺杀西茜的刺客是迟玉国的人。
众臣议论纷纷,外交大臣更是因此愁白了头发。凤位上的子桑婉儿只是暗自庆幸,还好当初和亲之人不是子桑明觉。
唐拂路静静地站在朝堂之上,听着众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商议着要怎么给迟玉国一个交代。
交代?有什么好交代的?唐拂路心疼的是那些派去护送西茜和亲队伍的士兵。
西茜遇袭身亡一事,闹得沸沸扬扬。余夕灿也有耳闻,他没想到,前些日子笑着与他挥别的女人竟然死了。
他更担心的是,迟玉国若是因此对凤栖国发起战争,上阵御敌之人只能是他的将军。他从不怀疑唐拂路的能力,就是怕她受伤出意外。
事情还没有定论之前,他日夜担忧。
他走到马厩旁,抱着黄昏的脖子,担忧地问道:“黄昏,你觉得这件事还有转圜的余地吗?”
黄昏撅了撅马蹄,低下头吃草。
“黄昏,你也是上过战场的马儿,你觉得敌方将领厉害吗?听闻他是一个男人。”
“黄昏,要用什么方法才能阻止晚照上战场?”
“黄昏,迟玉国会善罢甘休吗?”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么做,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唐拂路下了朝,便带着他去河边郊游,完全不受西茜遇袭风波的影响。一月的天还很冷,植物的新芽也没冒出头,河风嗖嗖地吹,余夕灿不得不裹紧自己的衣裳。
唐拂路则是一头栽进他的怀里,任由他将自己紧紧抱住。半晌,河风还在吹,她心疼余夕灿,便去寻来柴火,烧起了火堆。
“晚照,你为何要带我前来郊游?”
唐拂路低头浅笑,一边添柴火一边回答:“你不是因为我与余夕阳出去郊游感到很生气吗?”
“那都多久的事了?”
“郊游的时候,我没有与余夕阳接触过。”唐拂路解释道,她半敛眼眸,长长的睫毛将眼底的低落遮掩。
“我不怪你了。”余夕灿释怀地笑起来,他正了正被吹得哆哆嗦嗦的身体:“不过,你能亲口解释这些事,我真的很感动。”
“阿灿,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潜力,不知道自己有多好。”唐拂路深吸了一口气,歪头笑道:“答应我,以后勿要妄自菲薄。”
“晚照,你今日怎么怪怪的?”
“有吗?可能是河风太冷了吧!”
“是吗?”只是因为河风吗?
没过几日,西骏以西茜死在凤栖国境内为借口,朝凤栖国正式宣战。
余三花得知这个消息,心里大喜。既然她的手不能伸到军中,那她就在粮草上做手脚,不怕唐拂路不死。敢设计折断她的羽翼,就得因此付出代价。
余夕阳得知这个消息,心里暗自叫好。唐拂路即将上战场,留下余夕灿一人在京凰城。以前的他恃宠而骄,现在没了唐拂路,看他还怎么嚣张。
唐拂路受命前往栖梧城御敌,临行前,子桑婉儿大摆宴席为她送行。
余夕灿心神不宁,寸步不离地跟在唐拂路身边,他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原来她的心不在焉早有预兆,她这么聪明,早该料想到迟玉国会做出这样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