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个”
“你再说一遍?”于蓝用阴冷的眼睛盯着他。
“四个。”
于蓝走上前去用枪抵住他的胸脯,恶狠狠地说:“你胆敢再不说出实话,我就送你的灵魂出鞘。”
“五个,是五个。求求你不要杀我好吗?你问什么我都实话说,求求你别杀我!”他一副可怜求饶之状,像是快要吓破了胆。
“那其他三个人呢?”
“有一个已经死了,另外两人去了巴黎。”那小子双手抱住头部,身子像风吹的窗帘样抖着。
“去巴黎做什么?”
这时年长的那个转过脸去狠狠瞪了他一眼。小伙子看见了这双眼睛,有些犹豫了。于蓝用那对凶恶的眼睛瞥了年长的一眼,口中嘀咕着“留你何用”,随即把枪口对准那人太阳穴,连续开了两枪,血液和着脑浆飞溅到墙上,往下流着。我顿时感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一股胃液混着其它东西直涌到咽喉,我紧紧捂住嘴将其逼了回去。
“他——他——他们去拍卖那把剑,听说那把剑很值钱。求求您别杀我啊,我可什么都说了!”他哭着嗓门儿求饶,样子比任何电影里的任何贪生怕死之徒都显得诚恳。
“他们的具体位置。”于蓝将烟蒂扔在地上,踩灭。
“不知道。”他见于蓝抬起了持枪的手,“我真的不知道,再说他们也没必要告诉我,只通过两次电话。”
“把电话号找出来,然后把手机给我,还有你那位哥们儿的。”
他用颤抖的左手掏出自己的手机找出号码,然后又趴在那具尸体上搜出另外一部捧在手中递给于蓝。于蓝将手机递给我,说:“把那个号码记下来,然后关机,时间耗费太多,我们马上离开。”
说完于蓝把枪口对准他心脏部位:“有时候死了比活着更逍遥,下辈子记着做个有骨气的男人。”
接着她扣动了扳机,那小子抽搐几下,就两眼翻白了。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在自己的眼前被死神强行带走了,我心里受到极大的震撼,当时我想过去阻止于蓝,但又担心会被这个残酷的刽子手一并解决了。
“快走!”于蓝拉起正处于发呆状态的我迅速反锁了门离开,又去隔壁房换了衣服,然后带着那套伪装出去坐上一辆雪佛兰扬长而去。
“可怜的孩子,要不要来点音乐,你像是被刚才那场面吓坏了。”随即车厢里想起了一段轻松愉悦的钢琴曲。“好听吗?这是莫扎特著名的《土耳其进行曲》。”她歪着脖子解释说。
“开玩笑。”我机械地一笑,“我连死都不怕,还怕这种场面?再说我又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
“喔——呵呵,这真是个最失败的狡辩。”
我一脸苦笑,犹如用于遮羞的衣服被撕破了一般。
我开始厌恶起这个女人,她凭什么去剥夺别人生存的权力?而且这些人又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她用别人的生命换来口袋里的那些钞票,这是一种卑鄙自私的行为,即使曾经她救过我一命也改变不了此时我对她的看法。更可恶的是,连自己也中了她的圈套,不知不觉地成了个杀人从犯。我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年轻小伙子那双可怜的乞求般的眼睛,突然觉得这双眼睛就在背后盯着我,狰狞地质问我为何见死不救。当时我可以去阻止她的,然而我没有去做,只因为贪生怕死,所以才让一个人年纪轻轻的就失去了生命。突然我有些瞧不起自己,并为此感到深深地羞愧。我竟然开始鄙视自己,我成了个罪犯,成了个贪生怕死之徒,都是因为这个女人。顷刻间,我有一种想要和她划清界限的强烈冲动。
于是我叫她立刻停车,她满脸疑惑地看着我:“你要干什么?”
“我要下车,自己回去。”
“可怜的孩子,你的确被吓坏了,老老实实呆在车里,可别做出什么傻事来。”
“停车,我要下去!”我向她吼道。
她很无奈地瞪着我:“什么毛病犯了?真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随后,她把车靠路边停了,等我下去后又踩着油门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