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厉的话语扑面而来,若是一般人,极有可能会被陆隐的气势震慑住,可沈煜的心里却有满腔的怒火,管你一方霸主还是名震江湖,皆无所畏惧!
“陆庄主此言,沈某不敢领受,沈某行走江湖已非一两日,纵使心绪难平,也从未曾做过任何杀人泄愤之事,倒是陆庄主,往后应当好好约束族中子弟,以免他们在外兴风作浪,最后丢了性命!”
沈煜脊背挺的笔直,面向陆隐的目光不闪不避,出口之言皆如细碎的冰刃,冻的厅堂内的气温骤然又降低了几分。
“你…你大胆!”
陆飞已有些沉不住气,指着沈煜高声叫嚷到。
沈煜充耳不闻,陆隐朝陆飞随意的挥一挥手,示意他无须如此激动,接着便好整以暇的看回沈煜,目光中似有几分期待,期待沈煜接下来还会如何的石破天惊。
这陆隐果真沉得住气!
沈煜心中冷哼一声,复又接着说道:
“陆风此人,陆庄主应当了解的比我更为透彻,他平日如何行事荒唐胆大包天,沈某自是管不着,可他却仗着家势,把不该动的心思动到了不该动的人头上。陆庄主,你们陆家的软骨散,想必是不外传的,可当真是个好东西!”
语毕,在场几人心内皆是惊了又惊,沈煜最后那句话虽突兀,但结合陆风平时的荒诞言行,傻子都知道他定然是对沈星辰用了软骨散,否则沈煜如何会得知软骨散为他陆家不外传的秘药,至于为何对沈星辰用软骨散,想一想都让他们觉得脸颊燥热、羞愧难当,陆风竟敢在园中,在陆隐眼皮子底下对沈星辰做出这等腌臜丑事,当真是不要命了。先不说陆隐会作何反应,光是平息临溪山庄的怒火就已让人很是头疼,万一此事张扬了出去,那他们平江山庄50年来辛辛苦苦建立的威严与名声都将荡然无存。
陆隐显然也未料到,沈煜击杀陆风竟然是这个原因,万年不变的脸上立时也起了些变化,但陆隐既然做的了这偌大平江山庄的主人也不是毫无原因的,不过眨眼一瞬,神情便已恢复如常。
他背靠着太师椅,双眼微微眯着,右手手指弯出一个弧度,不轻不重的一下一下敲在红木把手上,缓慢又清晰的传入沈煜耳中。
“咚…咚…咚…”
片刻过后,敲击之声嘎然停止,陆隐复又睁开眼,看似自责又带着些怀疑的出声询问到:“阿洛现在何处?”
不等沈煜回答,算计的眼中透出一道精光,话锋一转,直直朝沈煜袭来。
“沈少侠…可有人证?”
这一下确实打得沈煜有些触不及防,听陆隐的意思,莫不是想来个死无对证?既然他偏要反其道而行,那便无须再与他周旋下去。
“我!此事,我亲眼所见!”即是事实,沈煜也无须躲躲藏藏。
“哈哈哈…这可不算数,沈少侠可是阿洛的师兄,陆风又是你所杀,哪有行凶之人做人证的道理,这未免让人有些难以信服,你们说,是与不是?”
老狐狸不愧是老狐狸,一番说辞,虽未否认此事的真实性,但这简单的三言两语,不光是在否定沈煜的说辞,也是在借机阐述,此事,没有人证!
“庄主说的是,你一个动手杀人的算什么人证,人都死了,又不能爬起来跟你对峙,是非黑白全由你一人说了算,我们平江山庄,在江湖上好歹也是排行第三的,庄主威名在外,又时常教导族中子弟在外行事须谦虚谨慎,你平白无故扣这么大一顶帽子,简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陆飞的情绪尤为激动,陆家这一众小辈中,陆风从小便与他一同长大,平常偷鸡摸狗喝酒逛窑子的事也不在少数,他虽深知陆风脾性,心内清楚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他也是使的出来的,本想胡乱替陆风辩驳几句,但碍于沈煜冰到骨子里的气势却是半句也不敢应,眼下有了陆隐珠玉在前,胆子自然是大了起来,说话的声音也是不自觉的拔高了几分。
见沈煜并未接话,陆飞不觉有些亢奋,他用手肘捅了捅身旁的陆垚,一脸的急切:“哎哎,你倒是说话呀,你可别忘了你是姓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