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之前,沈煜又查看过几人伤口,细细嘱咐了王伯几句,才带着沈星辰,往隐与山中的贼窝而去。
沈煜先前从未去过那处,是以他只能凭着吴源的描述,摸索着去寻找。
幸而那地方不算难找,且只有一条小路,未曾耗费太多时间,二人已来到了山贼隐匿的山头。
从古至今,山贼多是隐匿于深山老林或是人际罕至之地,这伙山贼也不例外,此地离王伯他们所住的村子虽算不上远,离临平城却是山长水远得很,况且一路走来山路崎岖,丛林茂盛,一般人是决计不会往深处进来。
二人沿着这山间小道复又行了片刻,翻过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远远便瞧见一座塔楼。
那塔楼是用木头堆砌,高约两丈,顶上用木板隔出一隅,这么直立于此,看起来倒也有些威风,如今却破败不堪,看来颇有些年头,应当是从前用于瞭望报信之用,只是相比十几年前早已失了它的用途。
二人越过塔楼又走了片刻,便来到了贼窝之前。
眼前的房子与塔楼一般,也是简陋非常,残破潦倒,从下往上望去,屋檐有好几处漏洞,皆是被用同样糜烂的黑布随意遮挡,窗子也是烂了好几扇,若想挡风怕是指望不上了,那门尤为惨烈,只是堪堪倚在门框上,还隐隐有摇摆之势,若是风大些,随时都会倒落在地,碎成几瓣。
这么一个寒酸破败之所,说是贼窝,八成无人会信。
此时日已西斜,落晖闪耀,照着这残垣断壁,一华丽一落魄,反差尤为明显。
四周寂静一片,林间偶尔群鸟结伴飞过,看起来悠闲自在、好不惬意,可沈煜的心却是为之一紧。
往往越平静,潜藏的危机也越大。
“小心,跟紧了!”
自进了这深山开始,沈煜便提起了十二分精神,毕竟是年少又没有经验,一丝分神都要不得,可他带着沈星辰进山,3分心神早已分在了他身上。
这贼窝太不寻常,不管怎么说,都不会空无一人,外面又看不清楚,只能进内一探究竟。
眼下也只能提醒沈星辰一定要跟紧自己。
沈星辰被沈煜感染,也严肃了几分:“嗯!”
两人一前一后,跨过门槛往屋内深处走去。
屋内境况较屋外要稍微好些,虽也是半零不落,却也算干净整洁,一看就是有人居住的痕迹。
外面是一个极大的厅堂,布置的颇有些绿林莽汉的匪气,堂上挂着个牌匾,写着“侠义堂”三字,那字歪歪扭扭,一看就是胸无点墨之人随手乱写的。
一群山贼,竟在自己的老巢挂着这样一个匾额,让人看了,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
往里经过一条不算长的走廊,便是几个相同大小的房间,每个房里都是一张大大的通铺,有些凌乱有些整洁,一眼就能看出是男女别居所致。
两个人绕着里里外外找了好几圈,却是一个人都未曾见到。
“师哥,”沈星辰的声音不算很大,却也在这异常空旷的厅堂内起了些回响“你觉不觉得,有点奇怪啊?”
沈煜看向他:“嗯?”
“这里一看就是有人住的,打扫的这么干净,而且我刚刚去厨房看了一眼,那桌上摆着好些饭菜,都只吃了一半,好像我们一来所有人都凭空消失了,难不成,他们还能未卜先知吗?”
“还是吴源大哥说的那个使剑的把他们都杀了?”
沈星辰自小颠沛流离,往常过的生活再简单不过,且对他来说,吃饭便是顶顶要紧的一件事,可眼下这群山贼竟是连饭都未吃完便不见了,他实在想不明白眼下情形该作何解释。
沈煜却摇了摇头:“不对!”
沈星辰道:“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