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利的告白只适合少男少女，急着将自己剖开给对方看，容不得模棱两可，给不了转圜空间。只有他们才在乎一句话的力量，放在眼神里、放在动作里都不行，必须说出来，必须。

    所以没说出来的，就什么都不算了。

    比如几年前前的我和秦雨涵。

    李珏姐看我又发呆了，捏起桌上的杂志在我眼前晃了晃。

    “哦，”我回到状态，“刚才说了那么半天，我都忘了问，这人叫什么？”

    我这话题转换得更生硬，老范笑了，没继续揶揄我。

    “叫范小玲。”

    “什么，范小玲？”

    我震惊的表情还挂在脸上，就看到门口一个穿着白t恤、黑裤子的女生，挎着天蓝色的巴黎世家机车包走进来。

    她圆圆的脸比之前消瘦了些，露出尖尖的小下巴，朝我们笑起来，还是当年的那个模样。

    范小玲并没有认出我。

    而我也很尽职地拍完了几张照片之后，李珏姐和她聊得火热，我就坐在一边玩手机。

    她们采访结束的时候，有女生过来和我搭讪。

    “不好意思，请问……”她指了一下我的桌上。

    李珏姐转头朝我笑：“行啊你小子，这招屡试不爽啊。”

    我把桌上的东西递给女生，说了句不用谢。

    “什么？”范小玲还和当年一样活泼热情，“什么屡试不爽？”

    “我同事，”李珏姐指指我，“教过我一个在星巴克被搭讪的快捷方式，就是把iphone充电器立在桌上最显眼的地方。”

    范小玲笑起来。

    “看起来这个经验真不错，太有生活了，我要记下来，以后写剧本的时候或许有用。”

    她竟然真的拿出笔在本上写了起来，还是那么的勤奋。

    我本能地拿起相机把她歪头写字的样子拍了下来。这么多年了，当初学习摄影的抓拍的习惯竟然没有改掉。

    “对了，”我说，“范小姐您看看刚才拍的照片，有没有满意的？如果没意见，我们就选一张配合专访发出去了。”

    范小玲看了我一眼，挑好了照片。一张是正面照，一张是我刚才的抓拍。

    “你拍人真的很有天赋……我能不能问一下，你和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很像，你是不是叫林枫啊？”她问。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点点头：“是我，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认识我，刚才没好意思套近乎。”

    “你们认识啊？”李珏姐指了指我们，“那好，我有点儿事儿回公司了，先撤，小枫你们聊着。”

    李珏姐走了，我和范小玲坐到她刚刚采访的沙发座上。

    “果然是你！”她惊喜地叫道，“我听声音才听出来，你变了好多，和当年完全不一样了，变得更帅了。”

    我本能地转头通过旁边玻璃看了一下自己。

    留了长头发去理发店做了一下，掉下来不少碎发，李珏姐还说这个范儿挺随意的，更容易吸引小姑娘，好看。这几年东跑西颠地拍片，皮肤晒黑了，人也瘦了很多，五官立体了点儿，好像的确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