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怀节没有办法,从自己的袍子里拿出了半块肉脯,递给了离他最近的彭校尉,彭校尉上前接过,走了几步到了少女的跟前,递了过去。
那少女本来呆滞的目光看到了,渐渐凝聚到了肉脯上,突然猛地挥手,把肉脯给拍开,惊恐的大喊道:“不要!不要!不要啊!。”
这少女疯疯癫癫的没喊几句就一头栽倒在地,昏厥了过去。
少女的惊叫让众人都措手不及,门外的亲兵听到叫喊声也赶忙跑了进来,项怀节眉头紧锁,让亲兵把她带下去,在这府邸中找了一间房间让她暂且住下,又吩咐去趟后军找个军中大夫为其诊治。
随后项怀节又看向曹青岩,脸色略微变的和蔼一些说道:“青岩,可有负伤?”
虽然项怀节对曹青岩的态度可能因为他的家世而有别于其他人,但是曹青岩还是一板一眼的回答道:“谢项帅挂怀,属下安健。”
项怀节听罢点了点头,又询问了怎么发现这个少女的经过,整座城的百姓都不见了,如今突然又发现了一个少女,他得仔细的知道其中详情。
这个少女是和戴久涵一起发现的,当时还在雄青城外,这个少女疯疯癫癫的在吃雪,当时还不知道雄青城已经被袭,以为她是因为痴傻现在又是兵荒马乱的父母嫌她累赘,便任由她自生自灭,戴久涵与曹青岩看她可怜,本想带回城中再由城中的百姓安置,谁成想一进城便发现满城的百姓竟然都不见了,由于程道远伤势过重,两人便只能越级报告给了彭校尉,正好彭校尉受项帅之命在掘地勘查和调查城中百姓去往何处,看这少女痴傻自己根本问不出什么,便把他俩和小女孩一起带了过来。
项怀节听完之后点了点头,心里有些失望,好不容易找到一位当地百姓,结果却什么也没问出来,只好让他们退下了。
别过彭校尉后,曹青岩与戴久涵一齐前往他们在城中的驻地,天色已经有些晚了,今天只是进城的第一天,方方面面都很繁忙,各方安置驻地,治理伤员,清查伤亡,由于程道远一部伤亡很大,很多百户都战死了,伤亡已经难以统计,更多的还是把还能战斗的人员编排一番。
现在程道远部就算把轻伤员也算上也不过就堪堪四个百人队,而且都是聚拢的残兵重新编排而来,士气非常低落,如今只有七个百户还活着,有两个重伤,而邵佑之由于没有多余的兵员在给他组一支百人队,所以被借调去了别的地方。
戴,曹二人走在路上,过眼全是低落的士卒,受伤惨嚎的伤员,戴久涵看在眼里,心里也不免的触动,他经常往来的几位同僚,如今牛金,和伍定邦都以战死,邵佑之又被调走,唯有秦博文这位生死兄弟还在身旁。
曹青岩见戴久涵表情有些低落,迟疑了一下说道:“戴将军,论军职我们虽只为百夫长,但是说起来也算是领兵而战,应当有表率之责,现如今军中士气低落,我们切不可也如此表现。”
戴久涵听罢有些惭愧,曹青岩和他年纪差不多,但是刚才那番话,已经高低立判,平时同僚们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中也都对曹青岩的家世多少有点想法,认为他只是过来当一段时间的首席百夫长镀个金,但是现如今扪心自问,如果现在是他来主持程道远部的诸多事宜,他做的肯定没有曹青岩好。
当即戴久涵正了正神态,抱拳行礼道:“曹将军说的是,戴某失态了。”
曹青岩还了一礼,两人此时已经走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曹青岩突然严肃的问道:“戴将军,如今形势,你怎么看?”
戴久涵一愣在又一惊,连忙左右环顾几下,心道:“曹将军平时稳重,刚刚还告诫自己一番,现在怎的又如此莽撞。军中讲究令行禁止,虽误亦行。低级军官讨论军情是被禁止的,平时私下里讨论自然没有大碍,但是如今形势哪里是平时,一个不好他们说了几句消极的话,被别人听了去传开来,肯定要严惩。”
戴久涵左右看看发现没人,心安了下来说道:“曹将军切莫在胡言,万一被别人听了去,那定要被安上个扰乱军心的罪名。”
曹青岩笑了笑说道:“无妨,这是项帅的命令,如今程统领正在养伤,人事不知,所以便告知了我,一人计短,众人计长,这条命令就是让众统领以上的军官出谋划策,寻求一个最好的脱身之法。”
戴久涵听罢知道了这是项帅的命令,自己也就不多想了说道:“项帅集思广益,看来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军中虽卧虎藏龙,但如今形势已是差到了极点。”
曹青岩微微颔首,示意戴久涵继续说。。
戴久涵继续说道:“如今帝国军队,还能上阵的七万多人吧,这么多人困守孤城,若是在平常简直是笑话,只是如今北军诡谲,我们又断粮在即,想要全部突围………恐怕很难。”
说道此处戴久涵看了看曹青岩,曹青岩的神情有些沮丧,他有些沉重的说道:“戴将军也如此认为吗?与我想的一样,如今想要突围必须甩包袱,雄青城以外的城池,估计也都陷落了,雄青城离辟雪关又路途遥远,想要期间不被饿死,我认为最好能化整为零,但这都是后话,眼下的难题,还是如何突破雄青城外好似妖魔一样的北军,只是不管怎么样,城中的重伤员,恐怕没办法一起突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