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刘畟一个人走出大殿,来到了寒冬腊月的冷风中。穿着有着丰厚风毛的大衣还是难以掩盖这寒风的刺骨,李公公从后面跟上来有眼力的给他披上了一件厚厚的大氅。
刘畟受用的穿上衣服,漫无目的在宫中走来走去。清冷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烟火施放过后的硫磺味,这宫里的人都去过自己的节,看起来到处都是空荡荡的。
风一吹,刚刚喝下去肚子去的一点热酒都已经化作了虚无,只是觉得冷,但是却冷得刘畟心里清明,他很喜欢这样的气候。
记忆中也有这样的冬天,比这江南的冬天更加凛冽的风,更加狂暴的雪,还有那铺天盖地的清冷。他第一次见到那茫茫的白色的时候,就深深地爱上了那种气候。
孤独的感觉从来没有像如今这一般的清晰,自由的感觉也一样。只是他已经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有感受到那样的时节了。
大年三十,就是应该和家里人在一起,团团圆圆的吃年夜饭,窝在一起说话打牌,甚至是一起无聊也好。
他的家人?先皇已经病逝,太后去得更早,而太妃们有的追随先帝而去,有的一心礼佛断绝尘世。说到底那些人好像都和自己没有关系。
就连自己的母亲,刘畟记忆里也不甚明晰,是早死了还是后面才死的?他都不太记得了,反正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他也好像未曾从那里得到些母爱的温暖。
那还有谁是他的家人呢?先帝的儿子们,他的兄弟们,不是死就是远在边疆。先帝的公主们,他的姐妹们,不是死就是远嫁异地。
自己的妻妾,那些所谓的皇亲国戚。。。。。。刘畟连回头看一眼大殿的心思都没有。他独自一个人在清冷的空气中漫步,思考着。
也许他就是一个人,孤零零的来,又孤零零的走。当了皇上,就是注定要做孤家寡人的啊!
突然一阵枯枝的断裂声从他的脚下传来,刘畟低头一看,原来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御花园。冬天,百花凋零,有的树木早就掉光了叶子,而有的则还清幽着树枝在寒风中立着。
忍受着,等着下一个春天的到来。才有重新绽放枝头的时刻,此刻他突然看到一边的含笑花丛,点缀枝头的含笑花早就消失不见,只剩下绿油油的叶子还在。
这下真是花也没有了,佳人也不见了。刘畟淡淡的笑了笑,突然他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亲人。那就是自己的亲生骨血,一个还未出生的胎儿。
此刻它就在冷宫中,和它的母亲苏玉烟一起。刘畟突然生出一种强烈的渴望,想要去见一见那个还未出生的孩子。
当他脚步刚刚移动的时候,就看到了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李公公,然后就想起了苏玉烟的提醒的话“君无戏言”。
刘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对李公公说:“不用你伺候了,退下吧!”李公公无辜的被屏退之后,刘畟的心里还是很不爽,他当时怎么就那么决绝的说了这么重的气话。
而且更可气的是苏玉烟居然就那住这句话堵着他了!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刘畟突然拍了一下大腿,这么黑的天色,冷宫里想必也不会点灯。
这么黑他根本就看不见苏玉烟的脸嘛!再说了他是去见自己的儿子的,谁要去见苏玉烟了!这么一歪想,居然堵塞的思路被打开,他也就不再犹豫,直接朝冷宫奔去。
冷宫门口的侍卫都歪歪斜斜的,打牌喝酒,不在话下,根本没有人注意到那屋檐上飞过一个贼兮兮的黑影。
有暗卫的指引,刘畟顺利的到达了苏玉烟的住所,窗户没关。他便蹑手蹑脚的溜了进去,消失在那黑暗中间。
这房间不算小,可是因为家具的简陋所以显得空旷。又因为稍微烧了些地龙,所以也不算是寒冷。
刘畟的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才能勉强的看到周围事物的轮廓。看到床上的被子里隆起一块,这不就是苏玉烟了。想必是冷宫里也没有什么活动,她就早早的睡下了。
这么想着他就奸笑着摸到了那黑漆漆的床上,在苏玉烟的背后躺下。。。。。。
他刚一躺下,就不老实的把头埋在她的头发脖颈里深深的吸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还好她勤于梳洗,所以并没有什么脏臭之处。
只是那冰凉的鼻尖和呼出的气体让她觉得痒痒,想伸手去抓,却又被他的大手紧紧的扣住,放在头顶不能动弹。
他的手是温热的,因为他的另外一只手已经在她动弹不得的时候缓缓的越过她的身体伸到了她的身前,小心翼翼的抚摸上了她已经隆起的肚子。
细心的感受那里面的动静,果然宝宝不负它父亲的希望,在里面动弹了一下。就这一下却好像是吓到了刘畟一般。他的手猛地一缩,过了好一会儿又不敢置信的重新放回去再一次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