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世安苑,与那氛围完全不同。
夜色朦胧,屋内还是没有归于平静。送走了顾念元,他便来到她房中。
顾挽歌也是像早知道他的夜半来访,身披外衫,坐在桌子旁。
“浔儿,这么晚了,还有事?”她本不想这般询问,毕竟,她什么都明白。
果不其然……
“十七年前,娘亲失踪,也是最近才得出消息,失踪前最后的消息在栗州,也就是……你们那时隐居的地方!”
“所以……”
她的思绪渐渐拉远,半响过后:“是的,我们确实见过。她也在我那待过一天。”
一天!?她若是没有遇害,有自己行动的能力,为何要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叶浔将疑惑埋在心底,没有吐露,他只是询问:“那天她可有何不正常?”
“那天……”
就这样叶浔跟随着她的描述进入了那段被时间掩埋了已久的过往。
“那日清晨,我坐在院中哄抱着念元,无意间的回眸,看见了院门旁的她,当时我也挺诧异的,两地相隔甚远,为何姐姐会孤身一人出现在那?
可这种怀疑的心绪被我下意识的忽视了。思念已久的姐姐就在眼前,又为何要去考虑这些?
期间种种不同寻常,也因为这种思想皆被我忽视。以至于,与她分离几日后收到那封告别信,才明白之前的那些不过都是伏笔罢了。
年少寡言的她,拉着我说了许许多多,像是把这辈子要说的话都一次性道了便。
无意间的转眸,看见暗自伤神的她。也就只有一秒吧,一秒过后,她笑颜如花。看见她那灿烂的笑容,毫无破绽,当时的我,就以为是错觉。
从信中得知,她不得不远去,让我别去寻她,至于她去了何处,信中也未曾提及。”
听着顾挽歌的描述,那一弯溪水,那一方庭园,那一抹岁月,尽数浮现在他脑海中。
知道了大致情形,现在还要确定一件事:“姨母,那是我娘亲独自一人去找的你吗?”
“是的!”
窗外其实也是站了个人的,释凉来此来求一个解答。她想知道,这个顾挽笙与记忆中的她是不是同一个人。听到最后顾挽歌的那句‘是的!’,她的答案也已明。
……
是的!她说是的!那么那时的“我”在何处?据叶无眠所说,“我”是与她一并失去踪迹的,她既无事,若知道“我”的失踪,不可能不去找“我”,所以最大的可能便是……带着“我”一起逃亡。
可为何,顾挽笙去找顾挽歌之时没有带上“我”?在这之前,她又将“我”送到了哪?
一并带着,去了远方?
“等等!”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那段经历……在回去的路上,遇见的那位女子。
也就是她给的那块玉,让他被叶无眠错认了,做了这么多年的别人。
所以,她应该就是‘爹’寻找多年的人。所以,她就是顾挽歌的姐姐,顾挽笙。
恢复记忆之时,他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前世上,她的身上。也只有现在回想,才发现所有的信息都被串联了起来。
那时的她(顾挽笙),虚弱的倒在地上,周围围满了人,却都无能为力。那是个小山村,没有大夫,他们也不知道如何去救她。
他刚好路过,并不欲管这事,可直觉让他止了步,无由头的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他乱了魂。
出手相救了,与她一并住在了一名村民家中,想第二日,待她恢复些再去询问。可是第二日,她便不见了踪影。
所以,她那时是已经去过了顾挽歌那的。
可为何会是那般憔悴,路途中,她又经历了什么?
那么虚弱的她,为何不多休息休息,第二日更是悄无声息的。离去,像是在躲什么人?
思路捋了又捋,却还是得不到“我”的下落,以及以上这些问题的答案。
为何线索越多,他的思绪便越来越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
静宜阁如同其名一般,十分平静。已经三天过去了,秦季琳便是在这日复一日的日子里,怀着的那颗激动而又期待的心,渐渐坠落。
她又一次失眠了。
顾念元曾与她说过的,莫离夫妇就是被他带到这个府里的,他知道‘她’(自己如今的身份)与‘他们’(莫离夫妇)的那一层关系,免不了会特意来此找她,所以她只需要等。
可是这么些天过去了,他除了新婚后的第一日来看过她,其余的便再也没有交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