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尚宫局为例，设尚宫二人，正五品，下辖四司：司记、司言、司薄、司闱。再以司记司为例，设司记二人，正六品；典记二人，正七品；掌记二人，正八品。管理宫内各司文书，为各宫懿旨加盖印玺。凡六局下辖二十四司，二十四典，二十四掌，品秩相同。”

    别人都聚精会神地听讲，只有于宝屏心不在焉，抓耳挠腮。她凑到颜如月耳边，低声说：“这些书上都写着呢，还在讲，真没意思。上次听讲，教识字讲的是《百家姓》，我说以前学过了，咱们俩就提前下课，回去好好睡上一大觉，太舒服了。一会儿，咱们还跟先生说要早走，别忘了，你还要去越秀宫领金子呢。”

    颜如月早已看完宫规小册子，点点头，轻声应着：“好。”

    明若水听到有人在偷偷说话，她抬起素手，纤纤玉指向宫女中间一指，说道：“你，说话的那个。”

    于宝屏正说得高兴，乍听到明若水的话，还没回过味来。她转转头，向左看看，向右看看，只见大家的目光都看着她，终于确认先生说的正是她，只得不情不愿站起身。

    “为何不听讲，在下面说话。”明若水的脸沉了下来。

    “回司记姑姑的话，您讲的这些，奴婢都已经烂熟于胸。”于宝屏答得从容不迫。

    “哦？”明若水眉毛轻挑，半信半疑，“你倒说说，你姓字名谁，在哪局哪司，你的上司女官都有哪些，品级如何？”

    “奴婢于宝屏，御膳房小厨宫女。御膳房隶属于尚食局下辖司膳司。尚食局主事大人称为尚食，共二人，正五品。司膳司设司膳四人，正六品；典膳四人，正七品；掌膳四人，正八品；女史四人，正九品。司膳掌管御膳房，事务繁多，因而司、典、掌各级女官，皆为其他各司的两倍。司记姑姑，奴婢说得可对？”于宝屏边说边摇头晃脑，对自己的答案信心满满。

    “不错。”明若水轻轻颔首，“于姑娘请坐。只是你虽然已熟知宫规，其它姐妹还要听讲，请你务必不要再出声。”

    于宝屏并不就座，而是问道：“姑姑，一会儿还是讲《百家姓》教识字吗？”

    “是。你要如何？”

    “《百家姓》里的字奴婢都认得，我坐在这里也听不进去，忍不住说话会影响姑姑授课，不如请姑姑开恩，让奴婢早些放学。”

    “你开过蒙，读过书？”明若水有些吃惊。

    “奴婢家中原是粮米商人，薄有家资，家父自幼为奴婢延请西席先生，在家中设有私塾，专门教授奴婢和族中兄弟姊妹。四书五经都已学过。可惜后来，粮仓失火，家道中落，奴婢才入宫为奴。”

    于宝屏口齿伶俐，头头是道，说得明若水连连点头。没想到，明若水还未应允，于宝屏拉了拉身边的颜如月，继续说：“我的这位姐妹，本是官家小姐，也是读过书的，请姑姑让我们一起放学。”

    明若水脸色微沉。“你可听说，本官执教最为严格。你说你已学过《百家姓》，何以为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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