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灯司缺油，应到尚食局库房支取，怎么会找小厨房索要？”

    “回宫正大人的话。司灯司为皇后娘娘明日礼佛预备常明灯油，时间紧急，库房中的菜油刚好用完，小厨房不久前从库房中领用了菜油，略有富裕，司灯大人便从下官这里暂借一桶。”刘掌膳虽对答如流，但声音微微颤抖。

    “油本来可以白天送，为何深夜才派人送去。”

    “下官白日事忙，一时忘记了，子夜时分忽然想起，明日就是皇后娘娘礼佛之期，司灯司众人会连夜准备，下官不敢耽搁，急忙派值夜的宫女送去。”刘掌膳的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魏宫正向身旁的枫司正使了个眼色，枫司正微微点头，转身离去。

    魏宫正问的两个问题正是颜如月想问的，可惜她身份卑微，没法质问刘掌膳。看刘掌膳惊慌失措的样子，魏宫正和刘掌膳不是同伙。

    “刘掌膳，这个送油的小宫女一夜未归，你可有派人寻找？”

    刘掌膳被问得一怔，随即答道：“下官刚刚起床梳洗，就被宫正大人喊来问话，并不知道这宫女一夜未归。”

    “你可知道昨夜失火之事？”

    “失火？”刘掌膳一头雾水，“下官不知。”

    枫司正返回，向魏宫正点点头。颜如月了然，魏宫正是让枫司正去司灯司核实刘掌膳的话。枫司正点头表示刘掌膳没有撒谎。这个谋杀阴谋，被刘掌膳设计得严丝合缝。

    魏宫正沉吟片刻，对刘掌膳说：“以后做事要勤勉谨慎。带着这个宫女回去吧。”

    “宫正大人。我不能和刘掌膳回去。”

    颜如月话音一落，气氛顿时紧张，魏宫正、枫司正、刘掌膳三人齐齐看向颜如月，她们都没见过如此大胆的宫女。

    “为何？”魏宫正在三名女官中品级最高，她代表其他两人问出心中疑问。

    “我洒了菜油，回去可要受罚？”

    “按宫规损毁宫中财物，确要受罚。”魏宫正眉头微蹙。

    “刘掌膳不顾我一个小宫女，独自夜行担惊害怕，硬要我深夜送油，可见她视我等性命如同草芥。现在刘掌膳心情不好，回去罚我，万一罚得重了，一不小心将我罚死了，我那宫外年迈的父母岂不要伤心欲绝。”颜如月佯装悲切状，“我朝以孝为先，我要做个孝顺女儿，不能让父母悲伤，因而不能和刘掌膳回去。”

    怎么还扯到孝顺上去了，简直是强词夺理，魏宫正的双眉深皱。“你要怎样？”

    “我听说宫正大人最是铁面无私，请宫正大人处罚过我，再让我和刘掌膳回去。回去之后，刘掌膳就不能再次罚我。若是几日后，听说我被刘掌膳罚死，请宫正大人治刘掌膳乱施刑罚之罪。”颜如月用狡黠的目光瞥了刘掌膳一眼，仿佛对她说，我知道你杀不成我，不会善罢甘休，为了避免你一计不成再施一计，我要是有什么好歹，你也别想好过。

    刘掌膳的脸色由苍白转为青绿，嘴唇气得抖个不停。

    魏宫正深锁的眉头舒展开来，露出一个欣赏的微笑：“真是个有心计的丫头。就依你所言。枫司正，去查查宫规，损失一桶油，该如何惩罚。”

    忽然，一个急匆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魏嬷嬷，出大事了。这事你一定要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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