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宫中,日头已经偏西。慕容琪回到越秀宫继续补觉,颜如月和于宝屏匆匆赶回灶间,预备晚膳。
快要走到灶间门口,只听灶间里传出一个女人尖酸刻薄的声音。“柱子,你怎么和颜如月她们混在一起了。你进宫二年多了,再过一年就能升为二等太监,被颜如月一个三等宫女管着,不觉得憋屈吗?”
于宝屏听出是董金桂在挑拨离间,顿时来了火气,要冲进去和她理论。
颜如月拉住她,把食指竖在嘴唇前,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于宝屏,她要偷听。
“金桂,你还不知道。司膳大人已经提拔颜姑娘做了二等宫女。”
“是呀?”董金桂的声音透着惊讶,和因嫉妒而生出的酸味,“再怎么说,她就是个黄毛丫头,在她手下能有什么出息。”
“我看颜姑娘挺有本事。我们家世代做厨子,我觉着自己的手艺不错,可颜姑娘教我做的菜,我从来没见过。刚跟着颜姑娘做了一回菜,就得了越王殿下的赏银。”柱子声如铜钟,憨憨厚厚,“对了金桂,如今我有钱了,你想要什么东西,我买给你。”
“好哇,柱子哥。你要是有什么好吃的,想着给我留着。”
颜如月听到这里,对柱子很满意。他虽然愣头愣脑,但心地不错。觉得再听下去没什么意思,颜如月拉着于宝屏推门进了灶间。
“金桂姐姐在这呀。”颜如月笑着和董金桂打招乎。
董金桂爱答不理。“你们两个昨晚一夜都没回来,去了哪里,还知不知道宫规?”
于宝屏想起董金桂刚才的话,气不打一处来,反唇相讥:“我和如月回不回来,管事姑姑都没过问,用不着姐姐操心。”
“你这是怎么说话呢。咱们姐妹同住一屋,姐姐我看你们彻夜未归,担心你们的安危,问问不行吗?”
“我们为越王做事,昨天是随越王殿下出宫采买。姐姐关心我们,妹妹们心领了,不过,宝屏说的也没错,这不是姐姐该过问的。”颜如月语气柔和,但话里给了董金桂一个软钉子碰。
“如今你们有本事了,你们的事姐姐也管不了。”董金桂讪讪地说,“我来是给你们传个话。今天是听讲的日子,你们没去。明司记问起你们,说她的书在你们手里,让你们想着给她送去。”
“有劳姐姐了。”颜如月道谢。
“你们记着姐姐的好处就行。”董金桂呆着无趣,酸溜溜地走了。
晚膳过后,颜如月和于宝屏收拾好灶间,回到睡房抱起厚厚的一大摞书,向明若水的住处走去。
明若水一袭白衣,翩翩起舞。月光为她镀上一层朦胧的光辉,她时而轻盈灵动,如展翅欲飞的白孔雀;时而宛转婀娜,似白莲花徐徐绽放,时而柔若无骨,像一滴露珠融入滔滔江河。
隔着矮矮的女儿墙,颜如月和于宝屏看呆了眼,立在那里一动不动,欣赏着优美的舞姿。
啪、啪,随着清脆的鼓掌声,男子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若水的舞,天下无人能及。”
这个男子的声音,颜如月以前从未听过。冷冽的声音带着森森寒气,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