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不知道。我有一种从胎里带的毛病，平时和好人一样，一旦干了累活，就会憋得喘不过气来，因为干不了什么活，爹娘瞧不起我。知道了宫中招宫女的消息，他们让我隐瞒病情，说是像我这样的女孩子只能去给大户人家当丫鬟，反正都是下人，自然是皇宫里好一些。我的病外表上看不出来，招宫女的管事姑姑就让我进宫了。

    “做了宫女，没有自由。主子让你干什么就得去干，干了累活之后，我已经好几次透不过气来，说不定哪天一口气上不来……”小梅说得很吃力，嘴唇的青紫色又重了几分。

    “别说了小梅，你现在要好好休息，姐姐想想办法，说不定能治好你的病。”颜如月轻拍着小梅，哄着她睡去。

    颜如月的心静沉重，根据小梅的描述，她很可能患有先天性心脑病。这种病在现代，可以手术治疗，但在古代，没有有效的疗法，是不治之症。只能让小梅注意不能劳累惊吓，细心将养，勉强维持。

    第二天早上，小梅一觉醒来，觉得身体好转许多，便要上工。颜如月知道心脏病患者不发病时，和正常人无异，也就没有阻拦小梅，只是拜托兰姑姑别派太重的活给她。

    颜如月亲自将早膳送去越秀宫，请求慕容琪将小梅调到灶间帮厨。在她的一方小天地，她可以保证小梅不会因过劳而心脏病发作。慕容琪满口答应，说回头让小福子去传口谕。

    口罩的制作程序不算费事，对于整日绣龙袍锦衣的司衣司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到了傍晚，司衣司已经做出百多个口罩。

    方司膳决定把口罩先拿去患病人数最多的小厨房分发。颜如月和于宝屏承担起发口罩的工作。宫女太监们是头一次见到口罩，完全不知道怎么用。

    颜如月给大家示范口罩的戴法，于宝屏则大声宣传：“这回疫病的瘟神是从嘴里钻到身体里的。口罩可是个法宝，把嘴罩住了，瘟神就进不了体内，不会得病了。大家记得出门、上工、和人说话都要戴上。”

    “已经得病的还要不要戴？”一个宫女问道。

    “当然要戴。”于宝屏塞了一个口罩在提问的宫女手里，“瘟神已经进了你身子里，你不把嘴捂住，难道让瘟神跑出去再害别人？”

    “把瘟神憋在自己身子里，病岂不是永远好不了。”宫女把于宝屏递过来的口罩住外推。

    于宝屏顺势拿回口罩，不屑地说：“这东西本就不多，金贵着呢，你不要正好，多得是人想要。你以为瘟神从你嘴里出去，就不回来了。它不过是出去遛个弯，多害几个人，你的嘴巴舌头它都熟门熟路，用不多久就要回去。瘟神害的人越多，法力越强，等它再回你体内，你的病又要重上几分。

    “得了病得吃药。你知道药是怎么来的吗？这药呀，是神农氏亲尝百草而得，专克瘟神。瘟神都怕神农，当然也怕药。司膳大人已经找来药材，一会儿就能给大家熬药。你刚喝完药，瘟神就从你嘴里跑走了，躲出去，等药劲过了再回来，你的病甭想好。所以，你喝了药，就用口罩把嘴封住，瘟神跑不出去，只能被药给药死，到时你就痊愈了。别的瘟神见这个瘟神死在你身体里，心中害怕，也都不敢来招惹你了。”

    颜如月听得满脸黑线，于宝屏真的是余保平的前世吗？现代那个不信鬼不信神的余保平要是听到番迷信言论，非得气得穿越过来和她理论。但这个时代的人迷信鬼神，专吃于宝屏这一套。刚才还一肚子疑问的宫女，早已抢了一个口罩，套在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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