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宫里也有这样重情义的。你们快走吧，又有人死了，这里要停尸。”太监朝门外招招手，“抬进来吧。”

    两个品级低的小太监抬着一具尸体走了进来，将尸体与小梅并排放置。

    于宝屏看了一眼死者的脸，惊叫：“露珠姐姐！”

    颜如月也是大骇，忙问领头的太监：“请问公公，这位姑娘是怎么死的？”

    “咱家也不清楚。一大早，洒扫的太监上报说有个宫女倒在路边，好像已经死了。咱家亲自去看，人早已死去多时，就让手下抬到这里停着。”太监叹口气说，“如今宫里正闹瘟疫，咱家看她八成是病死的。你们两个快走吧，和病死的人呆在一块，小心过了病气，染上瘟疫。咱家几个人也得赶紧走了。”说完，太监摆摆手，似是要驱赶走周遭的异味和病气，也似在催着颜如月和于宝屏快些离开。两人只得随着太监们离开停尸间。

    一夜之间死了两个人，流言像长了翅膀，在御膳房的宫人中传遍了，一时间人心惶惶。

    一大早颜如月就被方司膳传去问话。

    “宫中的时疫真如你所说的不足以致命吗？”方司膳面沉似水。

    “目前看来，疫情并没有扩散的趋势，只要能及时准备好药品，不出数日，疫情必能控制。”颜如月依然淡定自若。

    “只一晚，已经死了两个宫女。这样下去不知还要死多少人。本官真的不知道听你之言，没有把病人送去安乐堂是对是错。如果有更多的人因此丧命，本官于心何安。”方司膳一向坚定的脸上出现了犹豫迷惘，甚至自责的神情。

    原来方司膳误认为小梅和露珠都是死于流感，因而忧心忡忡。颜如月解释说：“流感本身的致死率是很低的，但不排除有的人原本有其他疾病，又患流感，多种病一齐发作，最终不治。不过，昨晚故去的两名宫女，至少有一人，我敢保证与流感无关。她死的时候，我就在她身边，曾经救治过她，可惜最终没能成功。”

    颜如月的话大出方司膳的意料，她疑惑问道：“她因何而死？”

    “这名宫女名叫小梅。她自幼患有心疾，昨夜心疾发作，不治而死。”

    “心疾？”方司膳不能置信，目光严厉地看着颜如月，“宫女入宫之前，会有专门的嬷嬷为她们查检身体，嬷嬷们经验丰富，怎会让重病之人进宫。”

    “小梅所患的心疾，虽然十分凶险，但却是一种隐疾。不发病时与正常人无异，遇到惊恐、气怒、过度劳累等状况才可能发作。除非精通医术，否则很难发现这种疾病。”

    “昨夜她为何凭白无故发病？”方司膳依然没有相信。

    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事情。“昨夜刘掌膳要杖责小梅，小梅惊吓过度，才致心疾发作。”

    “原来如此。”方司膳眉头紧皱，刘掌膳给她留下的印象一向不怎么好，现在更加恶劣几分。

    “小梅并没患上流感，司膳大人若不信，可以拿病人名册来核实。”颜如月补充说。

    方司膳命一位管事姑姑翻查名册，病人中果然没有小梅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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