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继续往下走,来到一处地势平坦的山涧。
这里,有随处可见的大大小小的溪石,以及那些令人触目惊心,不规则分布在山涧各处的地裂,却唯独没有了溪水。
“这应该就是溪水消失的原因吧?”感叹之余,沈省向山涧远处望去,猜想着那里应该会有比这更恐怖的裂缝。
下一刻,郭小飞的声音透过耳机,同时在沈省和杨与白的耳边响起:“地质相比我上次来的时候有了很大的变化,你们多留意脚下。这里虽然陡峭,但却是一条近路,能节约我们很多的时间,也能避开路长的人。”
“你们之前也是从这里走的?”杨与白有些诧异。
“没有,是我来之前临时规划的一条路。”郭小飞恳切地回答道。说话的同时,他正仔细观察着山的地形。
沈省和杨与白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点无可奈何。
他们在山涧休息了大约五分钟,让体力稍稍回复一些。但,山的整体发生错位下滑,一些原本坚硬的石头也变得像酥饼一样松脆,登山的过程要比预计的艰难许多,而为了前行和避开风险,他们原本就不太充沛的体力正在迅速下降。
一个小时后,脸上爬满疲惫的他们终于看到了冒在视线尽头的山峰。
“沈省,现在对这身冷却服应该没什么新鲜感了吧?”一股气登山山顶后,杨与白一边站着调整气息一边对一旁的沈省说道。
“一点也没有了。还是能无忧无虑地登山好啊。”沈省笑着回应道。他眺望四周,这才发现他们所登的山处于整座山脉的西北角,其南面山脚有一条宽约八米,缓缓地向东南方向流淌的河。北面那条已经干涸的溪则恰好与它汇于西北,将山脉拦断,形成一个神似象头的夹角。
山上的树长势很好,郁郁葱葱的。想东南角望去,沈省能隐约看到从山腰处拔地而起的几颗苍天大树,它们被周围的树簇拥和遮挡,但又怎么都没能挡住它们的势头。
“那里就是八木村。过去吧。”郭小飞刚好察觉到了沈省的视线,适时出声说道。话音刚落,他便已经迈步向山下走去。
沈省和杨与白跟了上去。
下到山腰处,贴着崖边往山脉的东南方向缓慢前行,十多分钟后,他们来到了一处裂缝前。裂缝有三四米宽,顺着往下看,能清楚地看到下方漫进来的河水。
“这里应该是两座山的连接处,我们往上走一点,就能顺利地避开裂缝。”杨与白查看着周围的地势,说道。
“行。”郭小飞应允道。
杨与白曾服役于特战旅,对于其判断,沈省自然是信任的,所以在郭小飞出声答应时,他就已经转身,做好了迈出步伐的准备。
正如杨与白判断的一样,裂缝只向上延伸了二十米。而就在他们绕过裂缝往前走了一小段距离时,几阵急促的枪声交叉着从八木村的方向传进他们耳中。
第一阵枪声响起的刹那,杨与白本能地蹲下,并且示意沈省和郭小飞藏匿好身形。
“夹带枪支。路长塞在你公司的人并不简单啊。”郭小飞惊讶地对杨与白说道。
“我也没想到,路长会那么疯狂,居然把雇佣兵安插在我身边。”杨与白躲好后,目光投向远处,神情肃穆,“枪声还不是从同一处传来的。你们俩先呆在这,我过去看看。”
其话音刚落,远处便陆续传来了几阵凄惨的喊声。随后,密集枪声又不断响起。
没等沈省和郭小飞反应什么,杨与白弓着身,人就像一支箭似的窜了出去。前行的过程中,他多次向上偏斜,等能把八木村的情况尽收眼底时,他停下,重新隐蔽在一颗树后。
原来,这是一个依着八颗巨树一层层向上建造起来的村庄。从最低的木屋到最高的木屋,落差大约在六十米。每间木屋有独立的桩木支撑,有与之匹配的平台,平台之间或是用木梯或是用吊桥连通,让它们成为一个庞大的整体。
但,因长时间没人居住,木屋已经残破,尽显凄凉。
而此刻,散落在村庄各处的三人,正慌乱地沿着木梯或吊桥往上跑。他们手握手枪,跑一会儿就转身将枪口对准下方的爪兽,扣动扳机。爪兽的头脸像马,脖颈粗壮,身体类似大猩猩,四肢的趾尖都长有利爪。它咧着尖牙,张着沾着鲜血的巨嘴,迅速跳跃闪避子弹的同时,向左上方的那名转身沿着木梯往上跑的人扑去。
那人能感受到一股浓重的腥臭在逼近。危急时刻,他立刻跑向一侧,想从木梯上一跃而下,然而,右脚迈上扶手,人刚刚腾空,爪兽的利爪却已经在顷刻间刺穿他的身体,并配合尖牙将他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