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婉小心翼翼的越过地上的碎瓷片,走进她的面前,瞧见她身上某人留下来的触目惊心的红印,颤抖着手将她帮衣服穿上,尽量不要去碰到她身上的伤痕。
鹤时依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抬起脖子,注意到脖颈间的黑红色的草莓印,指尖轻轻在上面碰了碰“帮我遮一遮”
杨婉弓着身子,拿起梳妆台上的粉扑,轻轻在她的脖颈上拍打了几下,发现效果不是非常明显用沾了一点继续往上抹。
反反复复不知道做了多少次,脖颈上的草莓印不但没有被遮住,反而黑紫中泛着白,有点脏脏的感觉,难为情的开口道“小姐,这红印好…好像遮不了”
“连这点小事儿都做不好,我要你有什么用?!”鹤时依不悦的瞥了她一眼,一把将她手中的粉扑强了过来,对着铜镜自己捣鼓,余光瞥见她呆站在一旁的杨婉,命令道“你去把地上的对渣子收拾干净”
“好的小姐”
在鹤时依看不到的地方,杨婉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明明就是个养女,整天还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
被收养不懂感恩不说,还想尽办法的勾引名义上的哥哥,整个定北侯府只怕没有人能比她更了解鹤时依这个人了。
每一次别人在她的面前夸耀鹤时依有多温柔多体贴,人人都羡慕自己的这个位置时,杨婉在内心呕血,让她说实话定然不敢,别说明轩少爷不会放过他,鹤时依分分钟都能灭了她,所以每次涉及到这些问题的时候,杨婉她都是笑笑不说话。
“嘶!”心中想着事,指尖不小心被尖锐的瓷片刺了一下。
鹤时依听到动静,举着手中的粉扑回头望了她一眼,鄙夷的说道“真是笨死了!”
杨婉摇了摇自己的下嘴唇,攥紧了手中的白瓷片,尖锐没入皮肤大概一毫米左右的距离,手心上立即渗出血来,这一次杨婉没有叫出声来,脸色淡定用另一只手捡起地上的碎瓷片,再将它们依次放入麻袋之中,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
“收拾好了?”
因为脸肿的原因,鹤时依拿起面纱罩住了自己半张脸,略有瑕疵的脖颈也被面纱恰好的挡住,自然知道她要出去,杨婉点了点头。
“跟我出去一趟”她说。
杨婉看了看自己掌心的伤口,拢了拢自己的手心,连忙跟了上去。
路上,杨婉心中有事,走在路上整个人都心不在焉的,若不是突然闯入的马车将她吓醒,她才回过神来。
此时她的身边已经早不到鹤时依的身影,望着人来人往的小巷,杨婉像是下定决心了一般,朝回府的相反方向走去。
“杨婉?杨婉!人呢?”
鹤明轩发现杨婉不见时,大街上早已看不见杨婉的身影,眼神瞥见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张望了一下周围,确认除了她没有人注意到那抹身影,提起裙摆连忙跟了上去。
尤戾好不容易从皇宫中逃出来,头重脚轻,视线变得越来模糊,弓着身子狼狈的靠在墙上,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粘在脸颊上,衬得他整个人越发妖冶。
恍惚间好像瞧见一个青衣女人朝自己走了过来,再然后以脸部着地整个人跌落在地上,直接失去了意识昏了过去。
鹤时依心中有些害怕,用脚尖轻轻踢了踢他的小腿跟“喂,你没事吧?”
见他没有搭理自己,鹤时依这才打着胆子又往他腿上踹了一脚,确认他已经昏迷,这才慢慢的蹲下来“看来真昏死过去了…”
隔着手帕在推了推男人的上半身,不小心瞥到男人的侧颜,鹤时依抬在空中的手愣住了,缓了好半响才回过神,将手中的袖子微微撸起来,用力翻扯男人的上半身,手下的力道没有掌握好,将男人反过来的瞬间,自己整个人也扑倒了他的怀中。
连忙从男人的身上起身,当尤戾的盛世美颜暴露在她面前时,鹤时依立即羞红了脸,用十指捂在自己的脸上,虽然她明明就用面纱挡住了脸,就算尤戾是醒着的也看不见她脸红的样子。
*
尤戾扭着一身酸痛的腰肢醒来,便看见一个陌生的女人眯着眼睛,撑着手靠在一旁的桌子上休息,又抬头瞧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抬起上半身准备坐起来,胸口处的绞痛感让他没忍住闷哼一声。
听见床上那头的动静,鹤时依立即睁开了眼睛“你醒啦!”欣喜过后尽是属于小女人的娇羞。
尤戾瞧见她脸上的神情,不由得想到那晚那个女人赤裸裸的看向自己的眼神,倒是比眼前这个矫揉造作的女人顺眼不少。
想到那个女人,尤戾的脸上挂着冷笑,强忍着心头的疼意从床上起身,直接越过鹤时依朝门外走去。
鹤时依心下一急,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袖“等等,你身上的伤还没好你要去哪里?”
“放手!”
望着他脸上不耐烦的神色,不但没有放开他反而更加攥得更紧,鹤时依不甘心的说道“不行,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我没让你走你必须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