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容,玉芝已经死了,何家只剩你一个了,你若是仍执意留在宫中,何家香火便要就此断绝,你真能忍心?考虑清楚了?”
“殿下,奴是女子,便是能出宫外嫁,也传承不得何家的香火。再说,这世上哪有千年不倒的世家?——古家数百年的传承也断了。若如殿下所说,我们要顾着各家的香火,自然更不能忘了两家的血海深仇,岂不是给后人平添烦恼挣扎?断了便断了吧,所有的恩怨,便到奴这一代为止!”
从容收拾着狼藉现场的玉容低眉顺眼,青丝如云,只露出一截雪白纤细的脖颈,闻言连一丝停顿都没有,平平静静地回答,声若莺啼,暗中却攥起了手掌。
“……阿容胸襟宽广,孤不如你。”半晌,萧玚似叹似笑地吁了口气。
“殿下说哪里话,奴一介弱女子,如此选择只是无可奈何。殿下深得陛下宠爱,不过是一时受挫,过得几日,陛下定会回心转意。只求殿下莫要强逼自己,待来日殿下顺心顺意了,想要什么不成呢?”
玉容抬起眼,黑白分明的双眸水盈盈的,一飞一垂眸间,欲语还休,顿时给那张不过白皙清秀的面庞增添了十二分的风情。
萧玚嘴角笑意未褪,眼底幽深一片,伸手拉住她,将她带进怀里,在她头顶轻轻说了一句,“表妹,且忍一忍,孤定不负你……”
玉容小鸟依人地依偎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沾染的脂粉气息,以及浓郁的欢后味道,微垂着眼眸,看似娇羞,却心如止水,无人看见的眼底,闪过一抹嘲讽和自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