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柯强撑着精神,将一切都安排了一下,没有再理会依然蹲坐在灵柩边上的妇人,李南柯便浑浑噩噩的回到了住处。青吉堡这些年每一项事务都有专职的人负责,真的要让他来安排,大概也只会是指手画脚给众人添乱。
而青吉堡众人这一夜心中虽然仿若地震一般,可最后墨衫男子的一句话好歹算是给了众人一颗定心丸。他们有的是跟随李云极一路而来的退伍兵士,有的是祖祖辈辈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村民。
老堡主的死固然让他们或多或少的感到难过,可悲伤总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不消许多时间,更多的事情会将这一切的悲伤全部冲淡直至消失。到头来各自的利益和生存才是他们需要更加上心的事情,最有可能继任堡主之位的两位副统领身死,而少堡主似乎也不再疯癫,这至少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至于夜里发生的一切,众人当然知道什么该闭口不言,有些事情传出去,对于谁都没有好处,特别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后,众人更是怕哪一天因为知道这些事情而莫名其妙的惨遭灭口之祸,所以众人包括李南柯全部都非常默契没有再提一句有关于老堡主和两位副统领的事情。
第二日,当太阳刚刚升起,李南柯准时的睁开眼睛,想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爬起来,只是动作间引动了之前的伤势,痛的李南柯这才想起来昨夜是真真正正的经历了一场死亡边缘的战斗。
推开房门,此时院内早就没有了守卫和丫鬟,李南柯只好自己来到院内的井边,亲自打了一桶井水;冰凉的井水拍打在脸上,李南柯这才觉得似乎一切正在慢慢过去。
行走在去往尹文信所住院落的路上,所有人都殷切的跟李南柯打着招呼,李南柯不论是否认识也都是一一回应着。
“啊,臭小子你挺早的啊!看样子你们东苍国的龙滴丹效果挺好的啊,回头我路过卧龙城定要去讨要几瓶。”李南柯刚步入院落,迎面便遇到了不知何时起床的尹文信。
“尹老爷,您老人家早,昨晚睡得可好?”李南柯一见到尹文信,似乎就像变了一个人,立马谄媚笑道。
“好个屁的好,我家小荷为了你的事情劳心劳力,跑上跑下,生怕随便来一个人便把你小子给宰了。那小荷睡不好,便是我家秀儿睡不好,我家秀儿睡不好,那我能睡的安稳吗?嗯?我跟你说,你今天必须给我点补偿,否则,休想要我能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你就在这里等着被人找上门吧。”
“额···”李南柯一时无语,本就是客气的随便问一句,谁料到尹老爷竟然还真的挺认真的。
“一边去,也不知道谁昨天夜里睡的跟猪一样,打的呼噜声都能吵醒住在隔壁的小四五了。”听到院门口的声音,荷夫人与书童小四五也来到了院门口。
“就是,就是,老爷昨天晚上可是睡得最香的那一个,倒是小姐一夜都没睡好,到了快天亮的时候才被夫人哄着睡下。”小四五也跟着说道,明显作为家中的书童,对于家里的局势脉络把握的非常清楚。
“荷夫人早。”在跟荷夫人问早的同时,李南柯还朝着小四五挤了一个眼色,算是一起问早了。
“小南柯早啊,早饭吃了没,方才刚有下人将早饭送过来,要不一起吃点?”荷夫人看到李南柯笑着说道,让李南柯感到竟有一种丈母娘看女婿的感觉。
“啊,还没吃呢,我让下人再多送来一点,就在这里吃了。”
“不必那么麻烦的,秀丫头还在睡觉,送来早饭足够我们吃了。”
于是,李南柯便跟随荷夫人进入到屋中,果然各色的早点已经摆满了桌子。随便挑选了一个靠近门口的位置,李南柯和尹文信一家人这才坐了下来。
“小南柯,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我们家那个秀丫头只要是睡着了,外面就算是打雷下雨也都不会醒的。”
说到这里,李南柯脸上收起之前的笑容,再次起身,对着尹文信和荷夫人郑重行了一礼说道:“李南柯在此再次感念二位大恩。”直起身子,李南柯继续说道:“我知道二位身份来历不凡,尹先生和荷夫人可能这辈子都可能没有能用得到南柯的地方,可如此大恩,我不能就如之前一样,随便打个哈哈就过去了。当牛做马之类的话,可能我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如今,我只想跟随老爷和夫人,一同启程,今日之后,老爷和夫人便是南柯这一辈子的恩人。”
“咳咳咳,停!”尹文信原本已经伸手拿起的包子不得不再次放下,打断李南柯说道:“不是,我说李南柯你确定你今年只有十六岁?而不是六十岁?年轻人就该多有点年轻人应该有的朝气!救你小命这件事呢,是我家秀秀要救你的,你要谢呢就去谢谢她。再然后呢,你看看小四五,他在我们家的日子过的多滋润呐,充分说明我们家对待家仆是极为和善的。”
尹文信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桌子说道:“啊!我明白了,李南柯你很机灵啊!知道如果留在这青吉堡必然会惹来杀身之祸,于是便想着要跟着我们走。一来,有了我夫人这么大的一个后盾;二来呢,凭借我们家秀秀对你的那一丝丝好感,我们也不会亏待你。”
“不行!绝对不行!我早就说这小子他面相不好!是不是?”尹文信越说越觉得事实便是如此,特别是想到自家女儿对于眼前男子特殊的情愫的时候,顿时气的吹胡子瞪眼,一副老母鸡护崽的样子。
“你给我坐好了!别给我在外人面前丢人!”荷夫人终于是忍不住,一拍桌子轻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