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头看到我,嘴唇蠕动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有说,一把抱住我,开始像个孩子一样的哭了起来。
我僵住了。
认识他这么多年了,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样子。
“泽言……”听着他极力压制的哽咽声,我的心里一片荒凉。
我说不清楚自己此刻到底是什么感觉。
一方面,看到他的表现,我知道王敏蓉差不多没救了,心里有复仇的快意。
但是另一方面,我又真的无法面对宋泽言这个样子。
我沉默的紧紧抱着他,直到他的泪水把我的衬衣都浸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开了。
宋泽言方才站直了身体。
一个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摘下来口罩后,充满歉意的看向我们:“你们是病人王敏蓉的家属,是吗?”
“是的,医生。”宋泽言的嗓音有点沙哑了,“请问我妈妈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摇了摇头,叹息道:“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宋泽言应该已经有所准备了,他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而是对医生点了点头:“我明白,谢谢你们,辛苦了。”
看着他红肿的眼睛,我全然没有了对王敏蓉死去的喜悦,只余悲伤。
王敏蓉的死,似乎真的把他打击到了……
“泽言……”我拉住他的袖子,“你……”我想说点话来安慰他,但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佩璇。”他反手握住我的手,对我露出一个笑,“我没有妈妈了。”
那个笑容比哭还难看。
我本来打算这个周末就离开的。
可是宋泽言的状态却让我无法狠下心就这么走了。
他白天吃不下饭,晚上睡不着觉。但是睡眠的缺乏让他第二天完全没有精力去做事情,于是,他开始借助助眠药。
就这么强撑着,把王敏蓉的葬礼办完了。
葬礼结束当天,回到家,当我看到他再次拿出助眠药的时候,我拦住了他:“不能再吃了,泽言,这个一旦产生依赖,以后想戒也戒不了了。”
他双眼无神的看看我,然后颓然松了手。
我顺势拿走了药。
“幸好我已经把宋氏弄丢了。”我听到他自言自语道,“如果宋氏现在还在我手里,只怕也被我糟蹋的不成样子了。”
我顿了顿:“还有培则呢,你不能就这么自甘放弃。你要打起精神来,好好经营好培则。”
他摇摇头:“我太累了,我需要休息一段时间。佩璇,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培则和家里资金的一切事宜,你先全部打理着吧。”
我静静的看着他,他全身放松的靠在沙发里,脸上的疲态无处可藏。
这是他最脆弱的时候。
“好。”我点头应下,弯腰拨开他额前的发,亲了亲他的额头,“那你就好好休息吧,一切有我。”
他对我淡淡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