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心跳如鼓，“好好说话！”

    她讨厌乔乔说这些模棱两可，总是需要让人捉摸的话。

    看着她暴躁的样子，乔乔啧啧两声，“你太过情绪化了，周言，你不该这样的，我们这样的人，就该冷血的活着。”

    周言挣脱了庞燕宁的手，隔着茶几抓住了乔乔的衣领。

    她这动作，看的庞燕宁眼神一紧，上忙上前，但是乔乔握着枪的手抬起，指向了他。

    乔乔还在笑着，周言眉头跳动，下意识的就抓住了乔乔的手，挡在了庞燕宁面前。

    乔乔看着两人，眼底闪过冷意，“看来，你真忘得一干二净啊。”

    周言的力气很大，他能听到自己骨头咯吱的是声音，手要在周言手里废掉的时候，他收回了手。

    嗤笑一声，“周言，你看，你像是正常人吗？”

    “力气这么大，身体抗毒性，你根本就不是正常人。”

    周言牙齿摩擦，“闭嘴！”

    “你才不是正常人，你才是异类！”

    乔乔轻笑，“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那是我错看了你，没想到你那么会伪装。”

    伪装成了一个乖巧的男生，把所有人都骗了。

    没想到竟然是一头最凶狠的恶魔。

    乔乔摇头，“不是，我是说，十五年前。”

    乔乔后退，坐到了沙发上，似乎是怀念，眼神有几分迷离，“那个时候，是你说的，会一直保护我，会跟我在一起。”

    “而且，是你说的，我们是一类人。”

    “周言，你都忘了，你看你被他们改变成了什么样子啊，懦弱卑微，竟然还依靠这个男人！”

    说着乔乔瞥了一眼庞燕宁，低声说：“他哪一点好？”

    周言神色有几分怔愣。

    乔乔说的她根本就不记得，在她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乔乔的存在。

    她在怀疑乔乔说的真实性。

    “你骗我，在去疗养院之前，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因为你忘了，你恨不得把那些记忆都甩的一干二净，你享受现在安逸的生活，把仇恨都忘了，明明……明明是你教给我的仇恨。”

    他神色不对劲，有点癫狂，眼圈泛红，还是这张脸，如果不知道他做过的事情，恐怕还真的以为他是一只无害的发狂的小兽。

    “我教给你什么？”周言看着他，神色也有几分复杂。

    她确实想甩掉那些记忆，那些给她造成不幸的过去她为什么要记得？现在她有家人有爱人，她很满足，没必要对过去耿耿于怀。

    乔乔手肘撑着膝盖，捂住了脸笑了起来，周言看不到他的表情。

    “你忘了，你都忘了。”

    有泪水从他的指缝里面滑出来，周言眉心跳了一下。

    他哭了。

    乔乔用袖子狠狠的擦了一下眼睛，然后脱掉了外套。

    他里面穿了一件黑色的T恤，看了一眼周言，撸起袖子，把胳膊内侧靠近胳肢窝的刺青露出了出来。

    刺青已经很淡，但还是能准确的看出来是一串青色的数字——

    222

    “我住在你隔壁，那常年不见光的小破屋子，房间和房间的隔断只是一层隔板，而我们房间的隔板，正好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洞。”

    说着乔乔握紧拳头比划了一下，红着眼睛失笑，“不，是我三岁时拳头的大小。”

    “那时候的你的实验好像失败了，被再次扔回到了那个小房间里，那时候的你带着浓浓的恨意，经常跟我说那些人都该死之类的话，你要让我记住仇恨，还说我们才是一起的。”

    说着乔乔脸上露出了周言熟悉的温和的笑容。

    “你会隔着墙板的小洞给我吃的，会在那些人带走我的时候隔着墙喊我，那个时候，我们都不认识数字，也没有名字，你喊我呜呜呜，因为我经常哭。”

    乔乔又笑了，“你还记得我喊你什么吗？”

    周言身侧的双手握紧了。

    她不记得乔乔说的这些，但是，胸口沉闷，很难受。

    “我喊你咚咚咚，因为，每次你找我，都会敲墙板，而墙板会发出咚咚咚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