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白浑浑噩噩睡到第二天的正午才醒过来,他迷迷糊糊在起身,看着身侧放着的长剑这才清醒昨天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在做梦。
和武安城众多大人物一样,觉得昨天就像做梦一般,先帝驾崩了,太子殿下身死宣武门,澧王即将登基称帝延续大商王朝国祚。
今天是莫白唯一一次没有早起练剑的一天。
莫白洗漱完后,在窗边坐了许久,想了很多,想到了自己家乡,想到了学塾,想到了父母,想到了县衙老爷,想到了芦苇地,想到了皑皑,想到了小河镇的大雪。
夕阳西下,莫白抬头看了眼窗外,阳光怎的还是那么刺眼?
夕阳西下。
“断肠人在天涯哟。”耳畔突然响起一道慵懒的声音。
不知何时,窗沿外面趴着一个老和尚,一身破烂道袍,手里还拿着一把破扇子摇摇摆摆。
莫白叹了口气“是你啊疯和尚,你怎么来国子监了?”
老和尚,虽然没有三千烦恼丝,却有一撮灰白胡子,老和尚翻身就坐在窗沿上,灌了口酒,咧着嘴“这就是瞧不起和尚不是?和尚我年轻时那也是享誉一地的文豪大家,什么吟诗作对舞文弄墨......”
莫白瞥了一眼夸夸其谈越说越不着边的老和尚嘲讽道“然后被文脉一家口诛笔伐逐了出来?”
老和尚啧了一声,满眼朽木不可雕也的眼神看着莫白“小娃儿懂个屁,贫僧这叫大彻大悟,怎能一条道走到黑?贫僧大步走在红尘里,朗朗清风,独立寒冬,道袍可长三千丈卷残云,遮风雪,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出家人可不打诳语。”
老和尚嘿嘿一笑“佛说出家人可不能太无趣!”
“哪个佛说的?”
“我自来佛!”
莫白白了一眼,趴在桌上也懒的跟这个几乎将佛门拉下臭水沟的老和尚多说什么。
老和尚见莫白又开始死气沉沉,打趣道,还一边在胸前比划“贫僧也能理解你,咱们未来的大商王朝皇后那精致的小脸蛋,那胸前景色,那纤细身条,啧啧啧,妙不可言,妙不可言,想兄弟你,以前不敢摸,估计看都不敢看来着,往后啊那就是想摸都摸不到了哟。不过这一点,兄弟我可是深有体会,剃发前一天兄弟我可是整整纠结了一宿最后竟然忘了在去那温柔乡爽一会,可惜可惜痛惜痛惜。”
老和尚双手捂脸一把鼻涕一把泪那一个鬼哭神嚎,真情实感。幸亏莫白寻的这处住所还算幽静,惊不到旁人。
老和尚还以为之前那些话会惹得莫白恼怒,从手指间缝偷偷看去,却只见莫白痴痴望着窗外,呆呆傻傻面无表情。
老和尚只好作罢收起惺惺作态。
沉默许久,莫白才淡淡开口“老和尚你走吧,我想自己待会。”
老和尚如丧考妣垂头丧气,悻悻然问道“你这是记恨贫僧过早让你遭此心结?”
莫白摇了摇头,一把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小酒坛子喝了一口,顿时脸上就有了些绯红。
劣酒辛辣涩苦最是烧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