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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莽始极地:北冥洞(第1页)

    序

    至今,地球在光怪陆离的宇宙中已经存在了约莫四十五亿年。这期间,广阔的陆地和海洋之间演绎着沧海桑田。在巨大的变化里,无数生灵谱写着真善美爱的伟大篇章,谱写着绝世存活的旷世传奇。时间到了公元2360年,破狼族的精彩故事由此开始……

    莽始极地,一派茫茫雪原,奇冷。

    连绵不断的冰山仿佛银白色巨兽矗立在天寒地冻之中,这里没有地平线,只有一望无际泛着冷光的冰凌表面。天空混沌不清,大块大块的碎雪像撕烂的棉絮洒向大地。这些碎雪在半空中经凌厉的冻风一吹,发出尖锐的呼啸声翻滚着、旋转着,竖里横里,乱七八糟地狠狠四处飞砸出去。

    大海,早已被冰川覆盖。一些浮动着的冰川挨挨挤挤、碰碰撞撞,轰隆隆的脆裂声充塞耳内。海水在缝隙里涌动,咆哮的浪涛闪着寒光拍向高空,倏忽形成冰柱纷纷堕落入海。

    在这样极度恶劣的天气之中,原本见不着什么活命之物,但在一个寒风凛烈的清晨,这片苍茫肃杀的冰川与巍峨高挺的冰山的交接处,突然出现了一群年轻而俊逸的身影。他们头戴兜帽,身穿镶着金边的各色袍子,腰悬弯刀,行动迅速而敏捷,闪电般地出现在冰雪里,仿佛是从地底下一下子钻出来。

    这群人共有二十四个,男男女女,年龄约莫在十五岁至四十岁之间。他们三人一排八人一列,很有纪律和规矩,像经过严格军事训练似的,有条不紊地摆着方队,昂首挺胸地前行。暴风将他们的衣袍撕扯得“猎猎”作响,雪块无情地打在他们的脸上和手上,但他们丝毫不为所动,似乎早已习惯了这一切,感觉不到丝毫冷与痛。他们整齐地前进着,仿佛在执行一项重大任务。

    莽始极地的天气变化特别快,不一会儿风雪更加猛烈了。碎雪换成冰雹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寒风犹如暴怒的猛兽吼天震地嘶鸣,地面上的雪块和空中的冰雹被风搅天搅地的刮走,天地喑然失色,迷茫得难以分辨清五步之内的事物。

    混沌的视线里,那群人好像钢铁铸成,仍然整齐地向着海中开阔的冰川走去,像极了一块会移动的巨型钢砖。尽管空中乱七八糟飞舞的冰雹或雪块不时击中他们的头部和身体,但在刚要击中的瞬间,力道却突然消失,只见它们犹如飞得精疲力竭的苍蝇,没碰上便闷声掉地,连轻微的“卟卟”声响都没发出。

    这群人在冰川上走了大概一柱香的光景,就来到了一个巨大断裂带,他们站在裂口边缘,犹如站在千丈高的悬崖边。眼前是深不可测的海水,碧绿的巨大浪潮像扭动着肢体的怪兽张牙舞爪地朝岸上裂口拍来,暴风恶魔厉鬼般地嘶吼着,使劲推动着一座浮冰去撞击另一座浮冰。海面上到处都是飞溅的浪花和冰川的残体碎片。

    “到了。”站在前排中间那个人似乎是这帮人的头儿,他望着咆啸的海水声音有点激动地道。他大约十六七岁,皮肤白晳,五官精致,身高与体重十分匀称,是标准的美男孩,言谈举止中流露出倘未成熟的青涩和稚气。但是很奇怪,他在冰雪中行走多时,肌肤和毛发上竟未沾上少许冰渣和碎雪。当然,这群人也一样。

    “是的,捉云少主,这里就是北冥洞将要出现的地方。”站在最前排右边位置的是一个身材稍瘦的男子,他在这群人中岁数恐怕是最大的,显得比较稳重和谨慎。在这支队伍刚到冰川悬崖边时,他就已用犀利的目光把这里的环境视查无遗,并对浮动在海面上的大小冰川都作了具体估测。显然他是这支队伍的核心智囊,身份地位相当于军师,他对年轻的头儿相当尊敬。

    “牙奴叔叔,据说这北冥洞十年才打开一次,其他时间要么沉隐海底,要么随冰川飘流各地,这是真的么?”看样子,捉云少主与牙奴的关系相当不错。捉云说这话时,目光望着眼前那波涛翻滚的冰海,瞳仁清澈如水。

    牙奴两道剑眉斜插入鬓,目光明亮,他很老练和沉稳看了看周围,轻声道。“你这混小子,这……也不知道?不会连北冥洞的来历也不……”捉云扬了扬眉毛,表示自己的确不知道。“切!”牙奴很无奈,蹙紧剑眉,轻哼了一声。接着他仔地细察看了冰川的断裂处:那里,海水咆哮依旧。他故作嗔怪地道,“你小子走运,这时海面倘未抬高很多,巨型冰川也没见冒出来,看来北冥洞的出现还需要一些时辰,趁这个空隙就给你补补‘课’吧!”说罢,他把嘴凑近捉云的耳际,将声音压到最低开始讲述。旁边的二十二人像矗立在天寒地冻里极地中的冰雕,一动不动,天空继续飞舞着扯天扯地的雪块和冰雹。

    “喏……我们破狼族的历史你是知道一些的,我就从眼下我们破狼族的艰难处境说起吧。眼下我们破狼族的鼎盛时期已彻底过了,尤其是近十多年的天灾、纷争和掠杀,我们破狼族由原来的七百二十洞府锐减到现在的三十六洞府,当然这三十六洞府都不确切,因为很多洞府只闻其传说而不见其真人,是真是假难以断定。幸好,我们破狼族有一本流传千年的族谱——《破狼笔记》,它是由族内最年长最有权威的人编撰的,找到它,就能知道我们破狼族目前究竟还存在多少洞府。”讲到这里,牙奴停了一下,继续道:“《破狼笔记》里面就记载着北冥洞,但资料并不翔实,只是一种传说和推测……针对眼下我们破狼族快要灭绝的形势,这次捉天洞主特意命令我们来此地找北冥洞是有深意的,因为它是一个比天堂还要美好的地方,不但神秘得常人发现不了找不到,而且这洞里大凡是人类生活所需的都应有尽有。如果能找到并将它作为根据地,我们破狼族就可以永远过上安居乐业、与世无争的生活了!”

    “父王叫我们来找的东西竟是传说中的东西?”捉云听后心里不由得一阵阵发凉,故作冷静地问。“是的,少主,捉天洞主早就吩咐过我,此次行动的主要目的是寻找北冥洞,其次就是打听《破狼笔记》的下落,能带回就要带回。”牙奴恭敬地点头。“《破狼笔记》弄丢了?”捉云既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询问牙奴,目光中流露出少见的讶异神色,悠悠地道。“嗯,已遗失多年。”牙奴再次颔首。当他看到捉云俊秀的脸上阴云越来越浓时,用淳朴的言语安慰道,“少主,你可别有其它想法,虽然这项任务比天还沉重,但我会肝脑涂地地帮你完成的!”接着他又道:“能干成这事对于整个破狼族来说都是功德无量!”“嗯。”捉云礼貌性地点头应答道。

    天色越来越昏黄,这是极寒天气来临前的征兆。大块大块的碎雪像的天空极不舒服地从胃里吐出的大砣大砣秽物。冻风把大地裹得更紧,阵阵咆哮像野兽抱着树在摇动在噬啃,地底明显感觉到在震动和撕裂。冰雹已变成拳头般大小开始砸下来,打在坚硬而厚实的冰面上又像碎石一样飞溅开去。在远处冰川的顶空笼罩着一层层闪着黄光的雾。它时明时暗,倏忽穿梭,里面夹杂着电闪雷鸣。大海更是沸腾般翻滚,里面像巨兽的浮冰忽而跃出忽而隐没,浪花拍击上千丈高,巨大的海腥味四处浓郁地弥漫。

    二十四人仍像钢砖一样整齐、肃穆,一声不吭地矗立在天寒地冻之中。

    这样恶劣的天气,既使身配特殊保暖装置的捉云也略感肢体被寒气侵入,他石雕般咬着牙坚持着,整张精致俊美的脸上清澈明亮的眼睛在扑闪着。他在暗暗地跟恶劣的天气较劲,也在与神秘的北冥洞是否出现打赌,他是个性格倔强的人,他平常都非常相信自己的运气。

    当曼妙的闪着黄光的雾气快扑至眼前巨大的冰川断裂带时,海平面剧烈地抬升,中央慢慢出现一座蓝鲸背脊般的小型冰山。随着时间推移,海水越来越猛烈,水平面抬得越来越高,冰山露出部分越来越多,显得越来越巨大。

    “嗯,应该是它了!”向来冷静的牙奴情不自禁地从嘴里嘣出这句话。大家听后心里顿生欣喜,萧杀的空气变得快活起来。“怎么,传说中的北冥冰山快出现了?”站在捉云左边的红衣女孩低声问道,语气丝毫没有遮掩兴奋之情,漂亮的大眼睛流露出无限迷恋的神情。“应该是!”牙奴这一次肯定地道。“太好了!”红衣女孩听后更加高兴,差点就跳起来拍小手了,秀丽的脸颊红通通的显得可爱极了。“补雅红,你听说过这个地方?”牙奴瞥了她一眼问道。捉云一直没开腔,他的瞳仁清澈如水,两眼紧盯着正在缓慢浮出海面的巨型冰山,

    “是的,牙奴叔叔。”补雅红很诚实地回答。“在我小的时候,祖父就告诉过我,他说北冥冰山并非因为天气寒冷而形成的极地冰山,而是因为地壳运动而产生的世上最大的水晶体,形成于亿万年前。由于它长期在五湖四海中飘浮不定,所以很难被人们发现。我祖父还说它是人间最瑰丽的冰山,它的内部完全由最精美的水晶构成,里面到处晶莹剔透,璀璨无比,是世上唯一的最美丽最圣洁的地方……哈哈,当然也是我们女孩子最羡慕最神往的地方了!”

    牙奴并不介意补雅红满脑子都装着对北冥冰山的迷恋,她才十四五岁,正值对任何美好事物都充满憧憬的豆蔻年华,迷恋世间稀奇美好纯属正常。他看了看讲得兴奋异常的补雅红,并不想打断她的讲话,只是最终在另一个好奇心趋使下,他打断了她,淡淡地问道:“你的祖父是谁?”问话时他尽量使语气趋于平稳和自然,不留丝毫刻意的痕迹,因为北冥冰山是神秘的,但她知道。

    “补意!”补雅红仍沉浸在北冥冰山开始出现的惊喜之中,很快速很诚实地回答了这个问题。这个女孩,就好像浑身只俱备漂亮和追求美好这两大特点似的。“补意?”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当牙奴听后补雅红的回答,惊得差点叫出声来,幸好他反应及时,惊叫声还没崩出口就被他硬生生咽回肚子去了。但尽管是这样,他诧异的神色还是被身边的捉云捕捉到了。牙奴发现捉云已注意到自己,只好把这个话题暂放一边。

    捉云扭头瞅了瞅牙奴,清秀的眉头皱了皱,面露疑惑。自小在他心目中,牙奴叔叔就是个见多识广的人,江湖涉及甚深,黑白两道交谊甚广,几乎没有他不认识的人物。为什么区区一个叫补意的人就会令他神色乍变呢?捉云一下子犯了糊涂,但他还是忍住没把疑问说出来。他想今后有机会时再好好询问。看着眼前越升越高的巨型冰山,他巧妙地转换了话题,赞道:“哇,果真是世上极品,晶莹剔透之极!璀璨之极!”显然,刚才补雅红的话他全听见了。接着他又故作好奇地发出疑问:“但它真的是北冥冰山吗?神秘的北冥洞究竟在不在它里面?”

    在碧波滔天的海洋中,浮出水面的冰山已有十来幢楼高了,仍在继续抬升。一些房屋大小的浮冰被它高高顶起,然后又轰然堕海。这座巨型的冰山果然与其它冰山不同,它白皑皑的不但非常通透,而且湿漉漉的表面细腻润滑,全身映射着寒彻人心的微光。如果眼睛仔细些,就会发现它像极了坚不可摧的晶莹冰玉。它无论怎样与周围的浮冰撞击,非但棱角完好无损,而且通体未曾有一丝半条裂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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