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一转,杨烈放声冷笑道:
“嘿嘿,童将军,你既然就在这里,又为什么不现身一见,究竟孰是孰非,我们二人也好当着所有人面讲个清楚!”
“可恶……”
杨烈话音一落,邬寒身后立即转出一个形体相对较小的‘箕水豹’天象,正是‘元婴将’童汕,此时只听他怒不可遏道:
“杨烈,不论如何,你强夺我‘箕水豹’一脉‘凛冽之枪’事实无疑,本将军看你如何抵赖!”
“哦?果真是‘元婴将’童汕?”
见状,围观众统领无不诧异,私自议论道:“这童汕也算是敕封许久的‘元将’,虽然实力不见得多高,可武道经验总是不少,又怎会真被一个器武境杨烈夺去本命法器‘凛冽之枪’?究竟是杨烈太过逆天,还是……”
武道世界强者为尊,这一点在大洪朝东郊禁军也一样是真理,众人虽不明缘由,但一旦得知杨烈居然真的从童汕手中夺得‘凛冽之枪’,第一感觉便是对杨烈更加敬畏,对于童汕却不屑一顾,甚至出言讥讽。
“堂堂大洪朝‘元将’竟敌不过一个器武境统领,还被夺去法器,现在又有什么脸面在此叫嚣了……”
“好!既然你敢出面对质,我们便将事实原委说个清楚!”
杨烈一边抵御邬寒的寒气侵体,一边却还神智清明道:
“诸位听好,大概近半年以前,我天波杨家一父六子在北蛮边境节烈,天波府中设灵祭奠,本少爷身为杨家第三代独苗,在府中主持事务。起初‘天旭府’世子方照出言不逊,更在灵堂之前妄动干戈,被我天波府直接动手驱逐,原本这仅仅是小事一桩,顶多算是天将世家彼此不睦,与东郊禁军又有何干!哪知道不出几日,天旭府世子方照为了寻衅报复,却到禁军之中找来童将军为他出头,童将军一不明事理,二不顾尊卑,三不懂得体恤功臣之后,居然在我天波府门前以武力欺人,出言不逊!当日之事过后,童将军便已对我杨烈记恨于心,在我第一次进入禁军领地回来途中,此人又暗中跟随,想要一雪前耻,若不是我有贵人相助,不知要遭遇什么不测!”
话音一顿,杨烈的目光扫过‘玄冰将’邬寒,以及其余众多统领,接着掷地有声道:
“今日,我杨烈便在这里请问,第一,我大洪朝军律言明,东郊禁军向来与边境驻军及诸多天将世家互不相干,‘元婴将’童汕既已身在禁军,有何资格参与我天波、天旭两家纷争!第二,即便双方互有嫌隙,当时童将军已是我朝堂堂‘元将’之职,实力超群,而我杨烈不过是个区区天将子弟,步入武道不足一月,你竟狠心想要对我出手加害,这又是何道理!哼!本少爷素来行事坦荡,恩怨分明,你当初既如此待我,难道我还要对你好言相对不成!‘凛冽之枪’是我杨烈夺去不错,不过那也只是针对童汕一人,与‘箕水豹’一脉并无干系,今日若是童汕一人向我寻仇,那么本少爷却之不恭,如果是旁人仗势欺凌的话,嘿嘿……那也要看看我天波杨家答不答应,我那身在北蛮边境驻守的六叔答不答应,刚刚晋升‘地将’的杨伶风答不答应,朝廷和东郊禁军统领处又答不答应!!!”
嗡!!!
有时候,言辞之锋比武道实力、背景地位更加具有威慑力。杨烈这一段话慷慨激昂、有理有据,词锋超绝凛冽,简直让人透不过气来。话音一落,所有人但觉一股无形的气势从杨烈周身凛然发出,不由得让人有种心悦诚服之感。
这股气势并不是武道威压,而是确确实实的气势压迫。众人心惊之余,不免大声叫好:
“好一个‘行事坦荡,恩怨分明’!这小子能以一人之力抗住天波杨家颓败之势,挽救大厦之将倾,的确有些能耐!”
“早就听说此子能言善辩,口才超绝,今日算是见到了,天波杨家一向人才辈出,想不到今时今日竟出了这等人物!”
“嘿!原来那姓童的竟不堪至此,以堂堂‘元将’身份去欺凌一个家中丧变的世家子弟,到最后竟然还败兴而归!哼,小人心性,也难怪那杨烈要报复寻仇夺了他的‘凛冽之枪’!若是换在我身上,只怕做的还要过分些!”
“姓童的真是愚蠢,他那些事说大便大,说小便小,现在杨家已有中兴苗头,如果被这杨家小子捅到最高统领处那里,只怕真要吃不了兜着走,偏偏这时候他还有心思招惹杨烈!呵呵,倒是带累着‘箕水豹’一脉也受辱了……”
霎时间局势逆转,任谁也想不到,杨烈区区几句话便能骤然翻盘,让邬寒、童汕二人陷入极其尴尬的局面。一来,童汕毕竟害怕杨烈真的将当初丑事捅破,二来,‘凛冽之枪’之事不知不觉中已被所有人定义为私人恩怨,与‘箕水豹’一脉并无干系,邬寒若在这时候还针对杨烈,那便无论如何说不过去了。
“可……可恶……”
此时的童汕羞愤交加,直气得浑身发抖,再加上之前伤势未愈,身躯一动,‘箕水豹’天象消散,童汕化身本体,直接吐出一口鲜血。其形其状,狼狈已极。
“没用的东西!”
‘玄冰将’邬寒脸色阴沉,对童汕不管不问,直接气息一卷,将他收入体内空间。与此同时,邬寒皱眉深思,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应变之道。
“哼,无论如何,我‘箕水豹’一脉声誉攸关,岂能败坏在这小子手中!”
下一刻,邬寒那巨大的深蓝色豹头猛然抬起,凛冽阴寒的目光陡然射向杨烈:
“杨烈!我不论你和童汕之间究竟有何过节,总之‘凛冽之枪’乃是我‘箕水豹’一脉法器,你今日既然不交出来,就别怪本将军不客气!本将军也不欺负你,只用寒气威压考量考量你的能耐!你若不服气,便将本将军也一并告到最高统领处去吧!”
嗡!
杨烈脑海中话音一落,当即便预感到不妙,然而,还没等他有所反应,遍布周身的凛冽寒气忽然间以数倍强度急速增长,到最后,空气为之一寒,已经将杨烈的身形结冻为一个巨大的冰雕。
‘玄冰将’邬寒之前毕竟没有动用全力,此时忽然出手,虽然依旧只是寒气攻势,但已经不是杨烈所能够抵挡的。
“嗯?姓邬的,你居然还敢动手!”
见状,围观许多同龄大吃一惊,纷纷出言质问。这其中有许多人对杨烈颇有好感,意图相救,不过在各脉‘玄将’慎重约束下终究没能出手,而‘亢金龙’一脉那位不明身份的‘玄级’将领也似乎不闻不问,只是目光中一片清澈淡然。
“邬将军,当初偷袭童汕、强夺‘凛冽之枪’的不止杨少爷一个,本宫也有参与,你如果心有不甘,不如也一并出手教训吧!”
就在这时,一道悠扬飘渺的话音忽然越空而来,人虽未至,但话语中‘本宫’两字以及那份独有的高傲而平淡的气息已经表明了他的身份。
所有人心中一凛,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四个字:
火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