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寺的院落,数不清。
宋三太子当夜从密道来到一处禅房。
宋三太子长跪佛前。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僧人在不紧不慢的诵经。
“父皇,”
宋三太子刚说出这几个字,内心就极具抽搐,眼泪大滴大滴地流下来。#_#
老僧微微顿了一下,继续诵经。
然后,大殿里就是一阵沉默。
如此安静,除去老僧的敲打木鱼诵经的声音,
仿若只有沙沙的落雪的声音。
“施主从何处来?”老僧眼都不睁,头也没转,问了一句。
“我从东都过来。”宋三太子擦擦眼泪,直起身子,说道。
“一路而来情景如何?”老僧继续问道。
“先前战乱遗留的断壁残垣,虽然隐约能看到,
但是现在百姓确实是在安居乐业,安心生产。”宋三太子轻轻说道。
老僧并没有说话。
“我也曾数度行走在田野里,百姓安居乐业的感觉很好。”
老僧说道。
“我想起了几句诗‘我行于野,芃芃其麦’。很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
宋三太子轻轻叹了口气。
又是一阵沉默。
“我前几天看到眉儿了。”宋三太子说道。
老僧没有理会他。
然后宋三太子把这段时间的经历娓娓道来。
老僧虽然在没有说话,却是听得很认真。
“只要能重整三河寨和绿林帮,兵马粮草充足之后,我要光复下祖宗留下来的江山社稷!”宋三太子咬牙说道。
老僧微微睁开眼睛。
一阵疾风裹挟着飞雪进入大殿,佛堂前的烛火愈加扑朔。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小心被人利用。”老僧悄然道。
宋三太子默然。
“我会注意,而且会注意分寸。”少顷,他说道。
老僧继续诵经。
“明晚三更,去听雪楼赏雪吧。”老僧慢慢说道。
宋三太子不解,刚待要问,老僧轻轻点点头:“可以了,你先去吧。”
宋三太子点点头,给老僧磕了个头,起身离去。
走到门口,他回头望了一眼老僧。
老僧依然端坐在那里,微闭双目,嘴里喃喃念着经书,不见有什么慌乱。
佛堂里熏香袅袅,烛火扑朔。
宋三太子推进佛门,望见门外两行清晰的脚印。
他不禁佩服起老僧来。
看来,从今往后,他注定是被人注意的角色了。
第二天,雪暂时停了,来聆听讲经的人,也慢慢多了。
合静县县令来找主持,不是为了听经。
他直言,是为了来见几个老朋友。
等到宋三太子、雷啸与林冠南来到大殿,
雷啸突然变得很激动。
合静县县令正是王光兴。
王光兴原是绿林帮的堂主。
雷啸居然收起了暴脾气,很有耐心的和王光兴聊了起来。
原来,绿林帮原分“六山四门十个堂口”,虽然人多势众,但是也是帮派林立。
但是六山四位头领就分为“衙门派、富商派和流民派”,
这坛山头领王光兴、鹿鸣山头领谭宏诣原本是前朝县尉,
后来在末代的战火纷飞里既不愿引颈就戮,也不远随波逐流,
索性带领宗族部分人员占山自立。
他们读过书,还是有“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政治抱负的,
所以落草为寇并非他们永远的追求。
而崖门山头领高必正、小门山头领郝永忠、伏台山头领袁宗弟均系前朝富商或者富农,
本便有经营头脑,虽然在乱世在山间落草,局势稳定了,他们也想出去经营点事物,
然后“广置田地、遍购旺铺”做个富足翁;
只有那桃花山头领刘体纯是个贫苦农民出身,后来沦为流民,
在末代的乱世里,凭着一身的好武功并读过几天书,
居然也拉起了一票人马落草为王,后来他们都被雷啸整合到一起,
都保持着面和心不合的状态,只是雷啸在的时候,大家都默不作声,
既相互提防又口蜜腹剑。
后来,雷啸陷入正阳门风波,很快消息便传到了山寨,
有消息称“雷啸弑杀正阳门掌门人楚荆阳,必死无疑。”所以山寨自行乱了起来。
先是堂门间互相攻伐,后来朝廷兵马突至,将总堂围得水泄不通,
很明显朝廷是有备而来志在必得,
率先反戈的便是坛山头领王光兴、鹿鸣山头领谭宏诣,
而后崖门山头领高必正、小门山头领郝永忠、伏台山头领袁宗弟皆背叛绿林帮接受朝廷招安。只有桃花山头领刘体纯不肯接受诏安,
率领部众与朝廷军队混战,然而,其余五门军队也加入了朝廷军队的序列攻击刘体纯,
很快刘体纯的帮众被击溃,土崩瓦解;
刘体纯力尽被擒,然后被现场斩杀。
接受朝廷招安的坛山头领王光兴、鹿鸣山头领谭宏诣、后崖门山头领高必正、小门山头领郝永忠、伏台山头领袁宗弟皆被朝廷在不同地方委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