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视线转向宋芷兰,“少夫人,您小时候没少受冻吧?尤其是冬天。”
宋芷兰点了点头,紧张得手心冒汗。在‘她’的记忆里,又一年冬天,‘她’不小心打碎了李氏的一只茶壶。李氏就罚‘她’每天在下人房用冷水洗衣服。整个冬天,‘她’的手脚都泡在冰水里,变得红肿、溃烂,身上也从没暖和过。
“那就是了。少夫人,您有宫寒的毛病,不易受孕。不过因您常运动,体质还不算差,能治好。”大夫摸着小胡子点头,然后写药方。“这样吧,老夫先给您开药方,然后您就跟药童去取药。吃老夫的药吃个两年左右,您绅、体就会恢复,就能受孕了。”
“什么?两年?”陈氏难以置信她听到的。她的儿子即将出征,哪来的时间等两年。而且,她儿子已经老大不小了,怎么可以继续没有子嗣。
“夫人,两年的时间,眨眼就过了。您就放宽心吧,老夫的药,保管有效。”大夫自以为风趣地安慰道。
陈氏却不想理他,提起裙摆就往外走。被确诊,宋芷兰从起床至今的忐忑终于没了。因她的心,直往下掉,沉到谷底。#_#77713470
宋芷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仇恨李氏。李氏的恶毒,竟危害到了她的根本,影响到了她能否有自己的宝宝。
宋芷兰没立马去追婆婆,而是自己硬撑着,去取药付钱。婆婆的心情,她理解,但还是有点失落。绅、体是她自个儿的,她得养好了,生宝宝呢。
回去的路上,婆媳俩没说一句话,陷入各自的沉默里。在马车外面赶车的至诚,直觉背后车帘里透出来的气息,凉飕飕的。
到家下马车时,陈氏忽然开口,“他们问,你就说这是开的平常补药。”
“好,”宋芷兰答应道。不孕,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她也不会在男人走前,給他添堵。#7.7713470
刚进院门,就碰上宗弈鸣带着楚天和宗弈珍从地里回来。“母亲,芷兰,你们回来了。”
“嗯,”陈氏微笑着点头,提着从街上胡乱买的点东西回屋。她现在没心思管其它的,没力气凶跟着跑得满头大汗的小女儿。
陈氏历来就是淡淡的模样,也就没人察觉到她的异样。
“太子也跟着去下地了啊,”宋芷兰看了眼男人旁边的太子,笑着打趣楚天。她不能因为暂时不能怀孕,就不过日子了吧,宋芷兰暗自給自己打气。@&@!
眼前的楚天浑身是泥,哪有昨天的翩翩贵公子形象。
楚天把手叉在腰上,嚷嚷道,“你夫君实在太坏!我不去帮他干活,他就拒绝跟我说话!一点也不把我这堂堂大楚太子放在眼里。”
“明明是你自个儿对湖造出来的田感兴趣,要亲自去感受。自己又笨,才弄得满身是泥。倒来赖我身上了。”宗弈鸣鄙视地瞪了一眼楚天。
宗弈鸣突然把脸伸到小妻子脸前,“芷兰,給我擦擦汗。”他不要他媳妇儿多看别的男人一样。
楚天酸溜溜一声,“欺负我是一个人,哼!”尔后羡慕嫉妒恨地走掉。宗弈珍则傻傻站在那里,瞪大眼睛。她大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知羞的?*$&)
宋芷兰被男人突发奇想的动作,羞得满脸通红,心跳骤然加快。她后退一点,斥道,“你做什么?小妹还在呢。”
宗弈珍用双手立刻蒙住脸,只留两条手指缝,喊道,“我什么都没听到,我什么也看不见。”
宗弈鸣发现,小妻子又羞又恼的样子蛮好玩儿的。特别是她那慌张无措乱转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跟只受惊的小鹿似的,看得他心痒痒。
宗弈鸣故意又把脸往妻子的脸上凑去,做出一副誓不罢休的架势,“不管她,你給我擦汗。”
宋芷兰无奈了,眼前的男人推又推不开。她单手掏出手绢,气恼的用力往男人的脸上擦去,边擦边恼道,“你能不能把你这满脸的胡茬給剃了啊,又丑又扎手。”
被小姑子那两只圆圆的大眼睛盯着,她很难为情的好不好。宋芷兰觉得必须得说点什么,来缓解下尴尬。
宗弈珍看大哥大嫂的的互动看得正起劲呢,不经脑子的话脱口而出。“哈哈,大嫂,彩云姐姐不在,大哥是不会剃他那胡子的。因为……”
“宗弈珍!别说云儿的坏话!”宗弈鸣冷声打断。
宗弈珍说时,宋芷兰没怎么注意听,也没细想,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男人突发的怒气,则让她理智回笼,注意到小姑子话里提到的‘彩云姐姐’,宗弈鸣口中的‘云儿’。
她很清楚,在宗家,宗弈鸣的同辈里,并没有一个叫‘彩云’的姑娘。
宋芷兰目光顿了下,面上的笑意不变,只是没了羞涩,收回了手。
宗弈珍怕怕的看了一眼她大嫂,见她大嫂没有异样,就放下心来。宗弈珍朝她大哥扮了个鬼脸,嘟囔一句,“你惯会护着彩云姐姐,一点都不疼我。”然后蹦蹦跳跳跑开。
“彩云是谁啊?”宋芷兰直接问,声线轻柔平稳,与平常别无二致。她才不要自己猜。男女问题上,她喜欢明明白白,尽管她自己不敢跟男人表白。
瞪视着小妹跑开,再回头看小妻子。此时,宗弈鸣竟觉得宋芷兰那清亮的目光,是咄咄逼人,让他莫名心虚,让他不自在。
“她……”宗弈鸣张开的嘴又闭上,隔了一会儿,还是如实相告。“宗家出事前,她是我的未婚妻。云儿是母亲指腹为婚给我定的亲,她比我小四岁。宗家出事后,由于种种原因,宗杨两家就解除了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