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山、碧水、琼琼美人相映成景,整个世界被纳入了层层墨水画中。
眼看着太阳就要隐入山林了,云浅几人才起身准备回去,他们可没有在山林里露宿的打算,毕竟可是什么都没有带呢。小狐狸看到几个对自己很好的人要走了也很恋恋不舍,一直跟在云浅几人的身后不肯走,直到快要出内山的范围,天也真的要黑了,云浅才让暗将小狐狸赶回去,这大山才是它最好的归宿。
小狐狸眼巴巴的望着云浅,不肯离去,一双狐狸眼里浸满了水,看的阿岚和莫语都心疼不已,倒是云浅不肯看它,小狐狸眼巴巴望着云浅,鼻尖不停地耸动。
云浅终于回头,看到它这副模样,眉头一蹙,沉声道,“乖,外面不是你该去的地方,你的母亲在等你,快回去吧。”她早就注意到了那抹跟小狐狸一样的红色,从下午就一直跟着他们,现在就隐藏在某个角落里。
小狐狸顺着云浅的眼睛望去,就看到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却大了不止一号的母亲,欢快的跳了过去,扑在大狐狸的怀里,眷恋的蹭了蹭,待它再次转过头来云浅等人已然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那只被打死了大虫,那是他们送给小狐狸的礼物。
小狐狸瞬间扑到云浅本来站的地方,鼻子不停的耸动,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份独属于云浅的味道,狐狸眼里的泪水终于低落了下来,小狐狸发出一阵阵叫声,似乎在哭泣,大狐狸将小狐狸抱在了怀里,待它停止了抽泣后,才发出一声尖叫,瞬间,山林里涌出了大群的狐狸,一起合力将那只大虫拖到了狐族部落里。
云浅等人运起轻功向明华山的外围,起落间听到小狐狸的哭叫,心中涌起不舍,大概今天这明华山一行最大的收获便是这只小狐狸了。
月亮高高的挂起,南宫陌便守在山门口,远远地就见几道人影飞来,几个呼吸间,便落在南宫陌面前,定下了身形。
云浅将被风吹到眼前的发捋到耳后,才抬眼看面无表情的南宫陌,落在他的视线里,便感到有点不自在,垂下了眼帘,风吹起她细小的声音,落在南宫陌的耳中,倒是让他训也训不得,打也打不得,只能苦笑。
“南宫大哥,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啊,是有事要说吗?若是无事,云浅在外一天,有些乏了。”言下之意,没事她就先离开了。
南宫陌:“……”
继续面无表情,“无事,阿浅乏了便去休息吧,热水已经让膳房准备好了。”对着莫语和莫言道,“你们和我来房间一下。”
“那,我这就去了。”投给莫语和莫言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云浅立刻进了小院,那速度跟平时截然不同,倒是让南宫陌有些好笑。
阿岚和暗紧跟在云浅身后离开,他们可不想承受这位的低气压,果断开溜,留下欲哭无泪的两人面面相觑,最后认栽了似的跟在南宫陌身后进了他的房间,至于做了些什么,只知道两人直到一个时辰后才神色恹恹的离开南宫陌的房间。
而云浅倒是梳洗后,看了会书便上床休息了,更甚之一夜好梦,一觉到天亮,这是许久都没有的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云浅的梦里总是出现一些奇异的梦境,让她的睡眠质量直线下降。
云浅几人在明华寺待了七天,今天是明悟大师在明华寺讲经的最后一天,却与前些日子一般,明华寺的人爆满,人山人海的。
今日不同于往日,整天里,除却用斋饭的时间,明悟大师便一直待在讲经的大殿,为众位来客做这十日里的最后一次讲经,最后一天,云浅与南宫陌也在人群里聆听,隐没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倾听心的声音,晦涩难懂的佛经从明悟大师的嘴里却给人醍醐灌顶。
随着时间的一点一滴的划过,历时十日的讲经终于结束,来往于明华寺的来客都准备回去了,明悟大师也决定明日继续启程,在他的有生之年可以将佛法为众人所聆听,这是他一生的夙愿。
云浅等人也收拾了行装,待明日同明悟一同离开,不同的却是大路朝天,各走一方。
南宫陌被明悟叫了去,不知作甚,莫语四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暗和阿岚这几天一直守着云浅,基本上,云浅到哪,他们就在哪,云浅觉得因为自己,人家一对璧人都没有时间独处,故而将他们都赶了出去,于是,今日便唯有云浅一人。
一个人的云浅就和往常一样看看书,练练字,不过不同于往日,只有她一人罢了。
习惯了热闹的云浅乍然变得冷清了,还让她有点不自在。不过,好在阿岚也担心主子一个人会无聊,故而才过申时两个人便回来了,为此,云浅一改往日的清淡,打趣起了两人,只羞得阿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得不说,平时不显山显水云浅原来还有如此毒舌的一面。
是夜,云浅今夜不知为何总是无法入睡,一直有种不安的感觉凝聚在她心头,故而嫌弃薄被,披上了外衣,整理好衣袖,便推开门向门外的桃花林走去。
行走在稀疏的桃花林下,一阵阵芳香飘过鼻尖,淡淡的带着生命的气息,生命总是那般的神奇,你说它坚强,有时却又十分的脆弱,你说它易折,有时却顽强无比,就好比这常年花开不败的桃花。
桃花飞落地面来日变成了桃树的养分,这样的周而复始,生命说是短暂,却又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