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王府书房。
顾白一遍遍地练字祈求平静下来但好像适得其反,木若涵临走时浅淡的笑容又浮现在脑海里,将他的心彻彻底底撕开一个血淋淋口子。
“啪”,手里的湘妃竹毛笔瞬间变成两节,顾白叹了口气,坐到木椅上重重的揉着蜷成一团的眉头。
“王爷,”管家敲了敲门框道,“王爷,南宫公子求见。”
“南宫公子?”顾白一愣,他来这里做什么?恢复到平静的状态道,“请他到花厅暂等。”看见管家还没有走,“还有什么事?”
“还有前几日来的那位公子,已经在花厅了。”
顾白心里涌上莫名的感觉,忍不住有一丝紧张:“本王会尽快赶过去。”说罢又反口,“算了,本王与你一起去。”
从书房到花厅不过只有短短几十步的距离,顾白只觉得好像走了很久,久到似乎闻到了几个月之后的木槿花的香味。
花厅里有些吵杂,说话的声音,还有婴儿的哭闹声。
但是只有一个声音一遍遍回响在顾白耳边。
顾白只看到了她的背影就扑过去紧紧抱住,像是抱住绝世珍宝。
“啊!”南宁瞬间就僵硬住了,什么情况?到底是谁在抱她,好像,是个——男人!
“嘶——”琴霜七一脚踹在顾白胳膊上,直接把他踹倒在地上,像是护着小雏的母鸡将南宁护在身后,抬脚就要踹到顾白脸上,顾白一闪身躲了过去。
木梓这才看清是他姐夫顾白,手里的糕点“啪”的掉在地上,就连南宫宁雪也被吓住。
“你个臭流氓!竟然敢吃小南宁的豆腐,看姑奶奶我不打死你!”琴霜七怒火中烧,是有想把顾白吃下去的冲动,南宁赶忙抱住琴霜七的腰,“七七,冷静啊!冷静!”
顾白拍拍衣袖上极其显眼的脚印,站在原地等着琴霜七冷静下来,但目光一直没离开南宁。
南宁被他炽热的目光注视着,心里竟然没有一丝异样,好似——本该如此?
“好了,顾王爷似乎也有一些冲动了。”坐在角落里的书绘音慢慢站起来,好像在替顾白开解,“小公子在那边。”
衣蓝将顾叶抱到顾白面前,顾白的注意力终于从南宁身上移开,看着呆萌萌很安静的顾叶,顾白心里漫上一丝惆怅,轻声道:“他和若涵真像,叫什么名字?”
“叶,顾叶。”木梓终于从呆愣中回过神来,很快回答道。
南宁也终于把琴霜七安抚下来,但琴霜七还是颇有怨气,恶狠狠地盯着顾白。
“刚才是本王失礼了,希望姑娘不要介意。”顾白颇有风度的拱手对南宁道歉。
“没、没关系,”南宁毫不在意的摆摆手,其实她只是吓了一跳罢了,“既然叶子已经交给王爷,那我们也该告辞了。”
“不知姑娘所住何处?”顾白拦住转身欲走的南宁。
“当然是住在南宫家了。”琴霜七一把推开顾白,一边拉着南宁往外走一边对她道,“南宁,回去你还要给我做红烧乳鸽呢,张叔做的鸽子总有一股怪怪的味道。”
一只手忽然扯住南宁的另一只手腕,琴霜七转身想要发怒却呆愣住。
“南宁要留在顾王府。”书绘音口气很淡,淡的就像在说今天要吃腌黄瓜一样。
“喂,你又是谁?”琴霜七质问道。
“他是我师兄,书绘音。”南宁不着痕迹地甩开两人的手,不经意地看向有些意外但脸上明显写着欣喜的顾白,心里有些不解。
“就算你是南宁师兄又怎样,南宁怎么能和这个流氓住在一个屋檐下!”
顾白虽然不知道“流氓”这个词,但也大概能猜出是“登徒子”的意思,也十分困扰,果然是被误会了。
南宁看看书绘音的脸色就知道没法反驳,大概是因为七圣珠的原因吧,或许顾王府里就有另外一颗七圣珠。
“七七,没这回事,王爷他只是、只是——”南宁一时也不知道该解释什么,但下意识的就想替顾白辩解。
“只是什么啊——连自己老婆都肯伤害的人算什么啊!”琴霜七不屑地看着顾白,她闲暇无聊时也逛逛瓦肆听听说书,自然对顾白的种种做法都知晓,虽然不知是真是假,但也绝不会是空穴来风,“背信弃义想要休了自己的恩人,连自己的孩子都想杀害的人怎么可能让南宁住在他的屋檐……下……”
“啊——”大概是木梓的一声惊呼,南宫宁雪的脸色也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