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刚刚从地平线上升起,若按照平常的出海规律来看,这个时辰渡口早就该是客船出海最频繁的了,但是,现在却只有一两艘小船停泊在港口。
一位身着华贵紫袍的公子乘马车赶到渡口,只是一掀帘子,一个侍童打扮的人下了马车,他便敲着扇子用食指挑起车窗帘向外看去。
不多时,侍童便回来了,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他一声冷笑。
“区区一个小渡口还有这么多规矩,南苧倒也就是如此了,罢了,今日便先回去,若是明日还是无法出港,那就该要有点办法了。”
侍童低头低喏一声。
马车又扬长而去,扬起几层飞灰。
旦日,南宁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去厅堂吃早饭,但事实上她是错过了早饭,恰好赶上了午饭。
侍女刚刚布好最后一道菜,南宁快走几步坐到了顾白旁边,完全忽视其他人怪异的眼神,冲着顾白淡淡一笑。
琴霜七也不知道到底是该喜还是该忧。喜的是南宁终于醒过来了,精神看起来也不错,但是,南宁平常都是挨着她吃饭的,今天却跑去挨着顾白了,让她心里很不平衡啊。
想着她还颇为幽怨的看了旁边的书绘音和木梓一眼,书绘音自是无所谓,而木梓却被吓的呛了好几口汤,然后默默挪了凳子远离琴霜七。
南宁攥着筷子犹豫良久,只见几片香菇被放到了米饭上面。
南宁扭头看着顾白,顾白脸上竟是有些扭捏,语气里有些不好意思的宠溺。
“你身体刚刚好,多吃些。”
南宁直接指着顾白已经吃了接近三分之一的米饭道:“我想吃大哥的饭,好不好?”
明明很平常的话,在顾白听来却有撒娇的意味,虽是心里乐开了花,但表面上还是要淡定。
“好,可是我的都已经吃了这么多了。”
“放心,我不会嫌弃顾大哥的口水的。”南宁一边说着,一边将两人的饭碗换过来,扒着顾白碗里的米饭吃的不亦乐乎。
顾白强忍住想要摸摸南宁头发的冲动,一边给南宁夹菜一边含笑。
两人就像是亲生兄妹一般温馨融洽,而南宫宁雪进到厅堂时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南宫宁雪心里也颇为费解,看昨天的情形明明两人还有些剑拔弩张的意味而今天却如此和乐。
当南宁看见他的时候,刚刚还和顾白说的正高兴一下子就顿住,默默无言的低头扒饭。
侍女为南宫宁雪搬来了凳子,南宫宁雪正落座到顾白旁边,与南宁相距甚近。他自是瞧见了南宁看见他的反应,原本有些憧憬见到南宁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但还是含笑道:“已入了凉秋,天气转寒,秦姑娘要多加些衣物以免偶感风寒。”
“天气哪里热了?我看你是巴着我生病吧!”南宁还没反应过来话就已经出口,待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竟“啪”的一声摔了筷子,脸色煞白,落荒而逃。
整个厅堂是死一般的寂静。
南宫宁雪脸上露出尴尬但更多的是不解,不光是他所有人都是如此,没人能想到会从南宁口里说出这样刻薄的话。
“南宁怕只是不留神说出来的,她才刚刚醒来没多久,情绪还不太稳定,”顾白放下了筷子,看向南宫宁雪,沉声道,“还望南宫公子莫要怪罪。”
“无碍。”南宫宁雪轻轻摇头,脸上的尴尬早已褪去。
“白!”一声呼唤远远传来。
众人一听便知道是谁,除了左丞相之子公孙风清,还有何人会如此大胆的亲昵的唤顾白的名字?
只见公孙风清手里扬着一封信出现在厅堂前,面色焦急的快步走来……
不过未时许,便有侍女来唤南宁前往书房。
而南宁却像鸵鸟似的缩在被子里,完全忽略侍女在门外焦灼的呼唤,她将身子团成一团,心里在不安惊恐的打着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