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儿也没想到,时隔一年,她还可以这么轻易的听出苏映弦的脚步声,她朝无白使了个眼神,无白带着薄茧的手便死死掐住了自己的脖颈,她瞬间落下泪来,声音软绵无力。
“……放、放开我……救命……救……”
她面朝无白,半闭的眼睛看见映在无白瞳孔中的身影,淡淡的清香混杂着血腥味钻进鼻息,背后的脚步声突然停下。
“无白。”还是一般的毫无起伏的声音,她从无白瞳孔中看到了苏映弦面无表情的面容。
“好久不见啊,苏映弦,有没有想我呢,我可是想你得很呢。”无白面容微微有些扭曲,手掌情不自禁的合拢,似乎真的想要将她掐死。
“你又来残害本君宫中之人,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一道冷光打在无白胳膊上,手掌一松,双儿踉跄着后退几步,捂着脖颈止不住的咳嗽,艰难的看向离她不过一步之遥的苏映弦,但苏映弦的目光一丝一毫也没落在她身上。
“师……师父……”双儿摇摇晃晃的站在那里,睫毛颤个不停,伸出手想要抓住苏映弦,但身子猛然向前倒去。
身子落入一个宽阔的怀抱,她强撑着抬头,将双手缩在苏映弦胸前,刚喊了一声师父眼泪就唰唰落个不停。
苏映弦一只手将她的头按在怀里,双儿只能听见头顶上他的声音冷酷无情。
“无白,你竟是一丝也不知悔改,还将本君宫中之人杀之殆尽,你到底,想要什么!”
无白的语气还是那样欠揍,“哈,苏映弦,你难道真的不知?我可是为了你的小徒弟啊。啧啧,也不知你从哪里寻来的徒儿,真是和荷雨长得一模一样啊。啊,对了,我听说,你的小徒弟也叫荷雨是吧,还真是,巧呢——”
双儿能明显感觉到苏映弦的肌肉紧绷,手指还有些微微颤抖可想而知他脸色该有多么精彩,但依着苏映弦的性子,只怕是拼死也会掩盖住情绪的。
“无白,你莫要得寸进尺!到底是你自己去天君那请罪,还是是要本君送你去天君那里。这映荷宫上上下下一百多条性命自是要拿你的命来偿!”
“是吗,那就看你有没有机会啦。”无白话音刚落,她就将匕首刺进了苏映弦的左胸,匕首尽数没进胸口,汩汩鲜血染红了藕荷色的衣裳。
她感觉到苏映弦身躯猛然一震,她抬起头瞧着他不可置信的眼眸,漫不经心地将匕首缓缓拔出来,赤色的鲜血在晃眼的匕首上显得格外刺眼。
双儿退出几步,好笑的看着苏映弦强撑着捂住不断冒着血的胸口,匕首在手掌中肆意转动,手猛然一快,匕首就被收入鞘中。
“这是血魔咒,你,是从哪里学的的?”苏映弦的声音是止不住的颤抖,嘴角流出一抹妖艳的赤色液体。
双儿习惯性的用右手食指抵住下巴,左手环胸握住收回鞘中的匕首,略微思索了一下,非常无辜的睁着眼睛看向他,“呀,明明是师父你说人家不适合修习仙术呢,所以呢,人家就去学了别的可以学的呀,你瞧,人家现在可是很厉害的了呢,只差最后一点点儿……”
天边忽然卷起了狂风暴雨,一声闷雷响彻云霄,苏映弦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目不转睛的看着双儿。
双儿的笑容慢慢变得诡异,弯着嘴唇露出了两颗尖锐的虎牙,暴雨打在她身上,血色的衣衫紧贴在肌肤上,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她玲珑的曲线,凌乱的长发在狂风中凌乱飞舞,眸子里闪着蓝色的光芒。
“只差最后一个你了,师父既然把我当成那个荷雨,那么就帮我完成最后一步吧,师父放心哦,血魔咒不会很痛苦的,只不过会让你血流而亡罢了……”双儿张开手捂住嘴,发出古怪的嬉笑声,猛然惊呼一声,扭过身把手伸到无白面前,噘嘴道,“无师父,你瞧,为什么我的上面没有蓝色的小花。”
双儿的指甲是清一色的鸦黑,她在抱怨为什么无白的黑色指甲上会有蓝色的小花。
无白的脸色在大雨中模糊不堪,只有语气还是那么的戏谑和漫不经心。
“等你受过天雷之后就会有了哟,要是再升一阶的话,就会是赤色的了,为师可是知道你最喜欢赤色了。”
一双手忽然抓住了双儿的手腕,将双儿大力扯过去,双儿脸色不悦,厌恶的看着他。
“他们都是你杀的?”
双儿轻蔑的看着他,轻哼一声,“那是当然,不然,你真的以为是无白杀的?真是好笑。”
“荷雨,你竟然——变成这个样子!”苏映弦狠狠握住她的手腕,像是要把她的手腕捏碎一般。
双儿后背一阵刺痛,怒火中烧,拼尽全力想要甩开他的钳制,“我什么样子了!还不都是你们害的!他!你!你们!都是一群混蛋!有什么资格来说教我!你们都是把我当成玩偶一般欺侮我!你们这种人有什么资格在这个世间存活!只不过会害更多的人,你们把别人的感情都当做垃圾!你们才是最肮脏的东西!你们的心全都是黑的!”
“荷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