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南宁！”

    巴掌还未落到脸上，就被百里向桠钳制住了手腕。

    百里向桠微微一笑，轻轻松开他的手腕，“你呀，怪不得要戴上面具，像这样什么都写在脸上可不好。”

    南宫宁雪摇着头向后退了几步，“阿宁，你、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他宁愿她像从前那样跟她吵架无理取闹，也不愿现在一般假意笑面。

    “以前？”百里向桠捂嘴一笑，“秦南宁已死，望殿下深知。至于往昔之事，殿下若肯记得怕也只是徒增苦痛罢了。”

    “苦痛？”南宫宁雪紧紧抓住她的手，严声质问她，“你竟然将之前的一切都归为苦痛？你到底在想什么？你说啊！那我们以前到底算什么？”

    百里向桠勾勾唇，踮起脚贴在他耳边轻声道：“当然是——游戏啦。”

    “你！”南宫宁雪只当她是在故意激怒他，紧紧抿着唇，哀伤的看着她。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就是太子，之前我有暗示过你的，对吧？只是你呢，没有放在心上罢了。记得那壶酒吗？你生辰那天，我让衣蓝送你的酒。”百里向桠背过他哧哧笑了两声，“我不过是为了想要一个孩子罢了，你倒当真上门提亲，哈哈哈——哎呀忘了，这里还有风妹妹呢，让你看笑话了，真是的。”

    南宫宁雪一听她言才想起了还有一个风韵在这里。

    风韵还没来得及张口就噗通一声歪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南宫宁雪看她轻轻拍了拍手，“你对她做了什么？”

    “怎么，心疼了？”百里向桠眯眼看着他，然后又看着被小雪狐舔来舔去的风韵，“没什么，一点点儿迷香罢了，不会有什么伤害的，顺便，还能让她忘了刚才你我的谈话，不过呢，她还是会记得你的身份的。”

    南宫宁雪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百里向桠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见没有反应，嘟囔道：“不会被迷到了吧，不应该这么菜啊。”

    她见他微微咬了咬牙，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这才只是个开始哦，千万不要先倒下，否则，某些人就会成为你的替代品了呢。”

    南宫宁雪忽然抱住她，哑声低语：“你若要报复，便报复我一人够了，不要牵扯到其他人。”

    她任由他抱着，“谁知道呢。”

    “若你恨我欺骗你，没能保护好顾王，我便认了，可是，那孩子的事当真不是我做的，我怎么会去伤害自己的骨肉呢？”南宫宁雪紧紧抱住她，身子微微发抖，那也是他的骨肉，是他和她的骨肉，当他得知她小产之时是昏迷了整整半个月，若不是有师父之前赠与他的定魂丸，他怕是撑不过那几个月的。

    “自己的骨肉那又如何？你不是你父亲的乖宝宝吗？他让你做什么，你便去做什么不是吗？你对我，利用大于爱，不是吗？”百里向桠面无表情地抚着他的脸庞，然后轻轻捏住他的下巴。

    “也好，我们就把事情捋清楚了。免得你日后又有怨言。”

    百里向桠扣住他的下巴，脑海里将南宁和自己游魂时的记忆一件件调出来。

    “你按宫珩的旨意往顾王府里送歌姬，威胁顾白，逼迫木若涵和离堕胎，然后为了揭开晏紫荆的自焚之谜不断接近我，伙同秦泽生宫梦把我灌醉，偷偷查看我的记忆与晏紫荆吻合的地方，借我之力得到玄天石制得魂锁，用其来锁住你宫家的血脉诅咒，你还在风铃岛与风家结下婚约，为的就是巩固你的地位。”

    南宫宁雪每听一件，脸色就白一寸，他拂开她的手，倚靠在身后的山石上，缓了两口气，刚才她身上散出来的寒气竟压得他心脏几乎骤停。

    “我没有送歌姬与顾王，也没有威胁他，”南宫宁雪没有说假话，出那件事的时候他还停留在云殇地界，“应当是那个替身去的，他的模仿之术在东陆可是第一，他平日说话做事都是模仿了皇姐处理公事的做派。”

    百里向桠环胸靠在假山上，静静听他辩解。

    “我一开始确实为了母后而接近你，可后来，我真的是，真的是想同你在一起，至于灌醉你那件事，我当真是不知情，我不晓得皇姐她、她会，唉！”南宫宁雪无奈的握拳捶向身后的山石，低着头，“魂锁什么的我真的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那是何物也不知我宫氏何来的诅咒，和风小姐的婚约也是我一时情急做下的糊涂事，而且风小姐也同意取消婚约了。”

    百里向桠挑眉，“怎么，解释完了？”

    南宫宁雪低垂着头点点头。

    “浪费了你这么多口舌真是抱歉，因为，你解释了也没用——有些东西就是越描越黑，更何况我早已不相信你，你觉得，你的说辞我会信几分？”百里向桠戳戳他的胸口，“最后一点，你不知道吗，永远不要跟女人掰扯谁对谁错，善意还是恶意，那都没有意义。”

    语罢利落转身拂袖离开。

    她背对着他落魄失笑。

    当年，你不像这般对我解释，而是一言不发的对我，这两种做法，都不过徒增了我对你的恨意罢了。

    恨意发芽，又该拿什么来扼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