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真护着西粥,在心里头是希望西粥能
做个和尚一样。
远真是个孤儿,尚在襁褓中的时候被观
智和尚从山里面抱回来,扔给寺庙别的师兄
养着。
—概不管。
五六岁的时候剃度出家,观智那些年也
很不着调,经常好久好久不回来。
那时候寺庙已经开始破败,没有师兄弟
了,寺庙里只剩下一个远真。
远真小小的一个人,在寺庙里度过了最
孤独的同年。
偶一年,观智从外面带回来一个胖娃娃,
就是远假,观智不会带娃,任务就交到了小
小的远真身上。
远真还是个孩子,带着一个奶娃娃。
那时候远真还觉得开心,因为有人陪他
留在寺庙里了。
就这样远真把远假从一个奶娃娃带大。
远真依赖远假。
依赖到远真希望把远假慢慢教导成和尚,
陪着他永远地待在寺庙,永远不分开。
教了那么多年,远假都很乖。
可近些天,远假又不乖了,总是想着吃
肉,想着和尚不能拥有的,远真从心里冒出
一丝恐惧。
那种恐惧无形之中就占据了远真的心。
“假假,还有什么喜欢吃的?”远真说:
“都和我说好不好?除了肉都可以给你。”
远真想他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可以看住西
粥,也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地教导西粥。
把西粥留在身边。
西粥抬起眸子艰难地想来一下。
他好像什么都喜欢吃哦,这个问题好困
难啊。
西粥盯着远真纠结了,突然灵光一闪,
对远真露出牙齿笑了,“你。”
“我还喜欢吃甜甜。”
远真一愣。
当了二十多年的和尚,他压根没有往别
的地方想,脑子里也没有别的东西。
“好。”问:“怎么吃?”
远真对西粥似有无条件的纵容和满足。
西粥站起来趴过去,在远真白净的脖子
上面啃了一口,尖利的牙齿戳破了皮肉,有
血丝从里面渗透出来。
西粥啃完,乖乖地把血都消灭干净。
双手交叠乖巧地坐了回去。
“就这样。”西粥水灵灵的眼睛里盈上
了一层满足的光芒,露出尖尖的虎牙:“特
别甜~”
尾音上翘,心情愉悦。
远真顿住,愣愣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
子,被啃得地方有些许疼痛,但不明的远真
心里却有些欢喜。
远真不自觉翘起了唇,很喜欢。
“还要吗?”
西粥灼热地盯着远真的脖子点了点头,
远真瞧见西粥的样子,把西粥从椅子上抱到
白己腿上坐下。
“若是想吃肉,就可以来找我。”
“好。”
远真微微低头,凑近西粥,“再来一口。
西粥嗷呜欢快地啃了上去。
被甜甜的甜味冲昏了头脑,西粥晕头转
向地感觉哪里都是甜的,软软地趴在远真的
怀里撒娇乱蹭。
像个吃醉的小奶猫一样。
“甜甜~甜甜~”
远真垂下眼睑、眼眸沉沉地将视线凝在
西粥的身上。
怀里的西粥脸颊红扑扑的,眯眯眼笑着,
露出虎牙,软嘟嘟的脸颊剐蹭着远真。
小小的红唇泛着娇艳的光彩,若是西粥
头上再多一副耳朵,恐真是一个撒娇的小猫
妖了。
远真从未想到是这样的一副情景。
如此……可爱!
平日的西粥虽也十分可爱,但和今日似
乎有些不同,今日有些过分的可爱,可爱地
让人想吸一口。
远真不是一个会压抑自己行为的和尚,
且尚不同人事的他,并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
不对。
故而埋头在西粥的颈间。
学着西粥刚才的样子啃了西粥一口。
想来是力气大了些,让西粥倒吸了一口
气,肩膀都打颤了一下。
“痒痒~”
西粥的声音带着些鼻音,听起来奶奶的。
远真放开西粥,指尖拂过西粥的颈部,
轻轻揉了揉弄出来的伤口,远真盯着那一片
红色。
眼神一点点暗了一下,但幽森之中还藏
着一丝迷茫。
片刻,远真呐呐开口。
“我似乎也喜欢这般吃假假。”
远真在寺庙里生活了太久,经历的太少,
虽聪明,但感情上的事情太过空白。
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明白刚才冲上心头的
热血和冲动是什么。
最后归结到这个上面。
“咦?”西粥扭头,“我也喜欢。”
“我也喜欢。”
西粥呆呆地盯着远真,眨巴眨巴眼睛:
“那我们互啃?”
远真凝眸想了下,点了头。
“好。”又吩咐了句:“但不可让别人
碰你。”
“别人才不敢。”西粥反过来:“你也
不许。”
远真点头,“不会,我该只喜欢你一个
人这样。”
远真想了想那个场景,他去……别人,
或是别人那样他……,他都有一种想要杀人
的冲动。
远真在心里默念了几声阿弥陀佛。
将这个想法快速压了下去。
“我也是。”
西粥搂着远真保证。
远真心里开心,便由着西粥拉在他怀里
撒娇,“假假,要不要学些经文?”
循循善诱一点点教导西粥。
西粥闻言撒娇的动作一下子就听了下来。
“你说什么?”
西粥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小小的脸上满
是不相信,不相信远真说了什么。
“学些经文,假假有好几天都没学了。”
致力于把西粥养成小和尚的远真说。
西粥立马握住西粥的手腕,用远真的手
捂住自己的耳朵,“我听不见。”
掌心碰到西粥柔软的耳朵,远真轻轻地
笑了。
“不学了。”
西粥立马反应过来,抬头,“真的吗?”
“现在又听见了?”
“呜。”西粥没被发现的窘迫,反还十
分地有理:“时而听得见时而就听不见了,
我耳朵可神奇了。”
说来说去,还不忘记最后要夸费自己
句。
远真嗤笑了一声,拆穿西粥的小心思:
“我看假假是想听得听见,不想听得听不见。
西粥眼晴—瞬亮了起来,“述可以这样
说?”
观智眉心突跳,只感觉自己说错了话,
·怕是会教不西痢,立马厂一可,个可久。”o
西粥却是学聪明了点,“明明就可以。”
“我就是想听得听见,不想听得都不听。”
远真扶额。
假假又学坏了。
“不许这样说。”
“我就说。”
“要像刚才那样说。”
“刚才那样和你这样说有什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