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伸出手,感觉手心折射出一片闪闪的亮光,在我眼前赫然地写成几个字:你-大漠-飞沙。那一刻我明白,今生我不可能也无法逃避世尘风沙的侵袭。我的命运早已被樊篱、禁锢,不是四面高墙,是那片贫瘠干涸的大漠。
要是今生走不出大漠,即使飞沙漫天,我会默默地守侯在大漠里,精心呵护自己那片荒芜的心地,保持它原始的面貌,永远到死。
我在荒漠里踩出的脚印全是孤独、寂寞、无助。我是个太普通的人,或许注定走不出沙漠。无能为力。即使我奋不顾身奔逃出去,外界到处尘土飞扬,好似一片片噬人的火海,会将我吞没得无影踪。
灵魂出鞘是最好的办法,没有了灵魂便没有了感情,没有了正义,没有了真理。或者干脆放飞心灵去做白日梦。
宿舍里,晚上十一点多,姐妹们都还没安寝。泽文打来电话,要我出去吃烧烤,我却毅然的劝他道,烧烤吃多了容易得癌症。泽文没有理我直接挂了电话。
其实很多时候跟朋友一起吃东西,并不是为了吃而吃,而是朋友间的心灵,能靠在一起,许久的畅饮畅谈。感受彼此的心灵,用灵魂共话。也许我们都在从彼此的谈话中,找到最温暖的角落,可以附和,值得依靠,只想依靠。这样的感觉挺舒服温暖,就像寒冷的冬夜里,看见烟火花腾空而起似的。人的内心都是比较孤独的,任何人都绝对的需要真心朋友。
泽文是我在大学里最要好的朋友,我们已经姐弟相称。跟他认识是在老乡会上。当时的他跟我一样朴实,我们都是来自城口县农村。不知道为什么,素来都说男女有别,在农村成年男女要成为朋友都是比较难的,而我居然跟他说话最投机,最投缘,从此成为死党,可能是第一眼,从彼此与众不同,不愿放逐的眼神中就已经透彻对方。
人与人之间,除了亲情,都需要彼此有共同之处,才能产生关系,维持并发展。能形成知心朋友,那么必定有许多共同语言,彼此言语可互通灵魂。我想,我与泽文便是这样,我们对世界对人生对感情的想法,几乎如同一辙。
如果两人灵魂共通之处非常多,除了默契、心有灵犀,还能猜测把握对方的心灵,由量变达到了质变,那么友情就有了通向爱情大门的路径,却无论对方的性别、年龄、地位、权势,真爱便是这样产生的。而我跟泽文无论灵魂多么相通,是不可能萌生爱恋的。
虽然他是男人,但我很清楚,他拥有一颗比女人还有柔情的心,他曾经把他内心务必隐藏一辈子的秘密,全盘倾泻于我。接收了他的秘密苦水,给我的不仅仅是心灵的震撼,当时只有一个词语,可以形容他的感情世界—可怜,我真的狠狠的同情了他一把。
如今他大变了,外型时尚,潇洒自如了。
学校门口附近的烧烤一条街,夜色浓烈,这里早已炊烟袅绕。
街道尽头的一家烧烤帐篷里,泽文一人坐在一张桌子,他见到张望的我,站起来笑着脸,向我招手。那是他惯常的笑,微笑不做作不夸张,发自肺腑的感情,如阳光般灿烂,在这个时候,正如那午夜的蓓蕾,在黑暗的枝头绽放。
“今天有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吗?”我走了过去劈头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