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宿舍的路上,李姝说,认识有钱的朋友就是好。
我说,人际交往的原则之一是礼尚往来,不可能总是让别人请客,他请我们去那些气派地方,我回请太寒酸的,怎么请得出手?
越是喜欢,越是不能让对方看到自己的穷酸,我想,喜欢一个人就是这种感觉。
原来你担心这个啊?不要在乎了。他那么有钱,要摆阔,我们不吃白不吃,你就别想什么回请了。李姝拍着我的肩膀说。
突然之间,我发现我跟李姝已经有了距离,彼此之间好似隔着一道坎,她在后头,迈不过来。
这个世界上,无论什么样的人,富人、穷人、智者、弱者,他们都应该有起码的做人原则。不因自己权贵显赫而狂妄自大,不因自己贫乏卑微而丧失自尊。记得印度佛教复兴之父说过,即使穷得只剩下一件衣服,我们也应该把它穿得干干净净,让自己穿起来有一种尊严。
真希望有一天,我摆好姿势,站成一个完美的姿势,面带微笑,在霞光昏黄光晕的烘托里,慢慢地模糊成一团氤氲,逐渐扩散、扩散。
我常常靠美好的幻想打发日子,虚幻只能让灵魂得到暂时的满足。我大口大口地吞淹着白开水,以为这样可以把我体内的饥渴驱逐出去,可惜,我荒芜的心灵大漠,又哪来清凉泉水的浇灌。向往却又艰难着,我们本是矛盾的组合体。
五月十二日这天,醉仙酒楼里,高朋满座。二楼的一间包房里,我们五人围桌而坐,圆桌上美味佳肴。李姝自然是口味大开,边吃边高谈阔论。俞可欣始终冷若冰霜,嘴巴时不时翕动着,红润的嘴唇好象两片饱含毒汁的花瓣。泽文懂得察言观色,坐在那里不动声色。
听说你小时候在城口长大,那我跟你也是老乡。李姝对文龙说。
文龙说,十几年没回故乡了,古朴的民风,我想也变化了吧。
没有,落后着呢,比起外面的变化简直不值一提。李姝跟文龙这么一唱一和着。
文龙给李姝斟上一杯酒,然后给俞可欣倒上一杯说,敬酒这些客套,我们就免了,不过你们俩需要干一杯,以此冰释昨晚的误会。
那当然了,世上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啊。李姝站起来,端起酒杯欲跟可欣碰杯。俞可欣丝毫没有理会她,只拿起酒杯说,看在龙哥的情分上,这杯酒我喝了,然后她一饮而尽。李姝的酒杯还在半空,只强颜一笑,喝光了酒。
李姝一时半会儿不再说话,房间里安静得如同一个封闭的盒子。我们好象是困在里面各自毫不相干的野兽,累了困了烦了,就可能互相撕咬。为了打破这种尴尬气氛,我连忙说,最近物价上涨得厉害,我给大家讲个笑话吧。
动物界由于物价上涨,各种动物怨声载道。于是上面的首席官员下访底层,召开了一次全员动物大会,听取大家的意见。结果这些动物,都不敢说出民不聊生的状况,只纷纷炫耀自己,你们猜萤火虫说什么?
他说,我们不需要房子,天空各处都是我们的家。泽文欣喜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