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转凉。那日,阴雾蒙蒙,我正在村委会办事。一位老妪,六十岁上下的样子,徘徊在办公室门口。她见办公室里人多了,也混同进来,嘴里念念有词。见没人理她,于是我说,你有什么事吗?
村支书说,她是疯子,不用管她。
老妪说,我不疯,正常得很,我房子垮了,今天就是专门来找你们。
村支书说,房子垮了找你子女,硬是以为国家的钱好拿!
我三个女儿都在外地安家落户,二十年前,我要招女婿,就是你不肯,说女婿上门占用本村户口、土地,结果女儿全都在外,我男人死了,现在房子垮了不找你找哪个?
村支书丧失了耐性拍着桌子喉叫道,疯子,出去!出去!
老妪随即坐在椅子上说,今天不给我解决,我就是不走,有本事你来打我。
你被人打了也是活该!
来着不善,善者不来,你要打就来打嘛。
`````````他们的对话越来越不着边际,我能感觉,老妪是间歇性精神病,没发病的时候本是正常。但正因为她有精神病,才被人当作另类,才被人如此地歧视。
因为一个疯子,同事们都显露出戏谑的笑脸,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在想,我们的工作不就是解决百姓的疾苦吗?不是有扶贫基金吗?怎么会是这个样子?任何人难道不一样吗?我们难道不应该善待每一个人吗?弱势者不是更应该得到关爱吗?对弱势者的容纳关爱程度,难道不是一个社会是否文明进步的标志吗?但我不可能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
老妪吞不了那口气,说打了她是该打。一直到傍晚,她仍耐着不走,最后由几个同事连哄带骗地把她引出办公室,然后关掉大门。老妪知道上当了,干脆睡在大门口不走了。
大伙都散了,我走上去对老妪说,您还是回家吧,在这里晚上很冷,你有什么事情,改天找个亲属陪你一起来。
通过与老妪的谈话,我了解了她的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