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逗趣说,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值得你这个看破红尘之士这么伤心?
泽文低沉地说,他在北京有家室,他戏弄了我。他说他妻子很可能以后要常来,叫我暂时搬出去。还说公司效益不好,让我另找工作。
你是真心爱他的吗?
呵,真心?真心值几个钱?说实话,一开始我的确想过跟他长厢厮守,但是男人对感情天生是不可靠的动物,你是牵绊不了他的。
既然你不爱他,早就应该另谋生路,有什么值得伤心呢?
可是我发现他不爱我了,他对我没有兴趣,我就利用不了他,我一个外地人,单枪匹马怎么在重庆立足?
跟他在一起的时日,你总该有点积蓄吧?怎么不为自己后路打算?
积蓄早花光了,你知道,我是个超前消费的人,有多少花多少,信用卡里还欠钱。
我说,我工资卡里有点钱,我明天取出来给你,你先租个房子,再到人才市场去找个工作,无论好坏,先干着有生活来源了再说,要放得下架子,大学生做服务员的都多如牛毛。
谢谢姐姐的好意,我还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我自有办法,只要抓到了他的把柄,他就休想甩掉我。
泽文说这话的时候,觑起眼睛,吐出烟圈,恍如八十年代里的电影明星。我明白,泽文原本跟我一样,是脆弱而天真的,需要诺言,而因为无法得到爱,在他们荒芜的世界里,他只能拿起血腥毒辣的刀箭,以此捍卫。
除了这样,你就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吗?你堂堂一个大学本科生,努力考个正式的工作不行吗?
你又是不知道,在城市找正式工作简直比登天还难,我根本无力在城市立足。就算考上也是回农村,像我们这种人回农村能生存吗?要不是迫不得已,不然我至于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