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模样，又老又丑，要是让祁临看到的话他一定会被吓到的，于是他急忙开口为自己辩解。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师傅。”

    苏黎的话音刚落，祁临直接冲上来将他抱住，眼泪更是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师傅，您为什么要丢下阿临啊，您不是说您会陪阿临一辈子的吗？”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我真的不是……”苏黎还想否认，话还没说完就听祁临打断道：“师傅撒谎的时候手会下意识的抓衣角，而且师傅身上总有一股特别的香味。”

    听着祁临的话，苏黎急忙松开了抓紧衣服的手。

    整个人显得有些许紧张。

    看出苏黎的不安，祁临抱着他的手不由得更紧了些。

    “师傅，对不起，都是徒儿没用，总是让您受伤，你也很烦徒儿吧！”

    苏黎沉默着没有说话，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说。

    他现在除了容貌之外，连声音也变得苍老无比，因此他特别害怕面对祁临。

    “师傅，让徒儿看看你好不好？”祁临来的时候，云知秋有和他说过苏黎的情况。

    听到的是一回事，可看到的又是另一回事。

    他不在意苏黎变成什么样子，因为不管怎样，他心里爱的都是他这个人。

    永生永世，至死不渝！

    一听祁临说要看自己，苏黎就急忙捂住了脸，连连摇着头痛苦道：“不，不能让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师傅！”祁临小心翼翼的叫着苏黎，轻轻的握着他的肩膀，想让他转过身对着自己。

    察觉到祁临动作的苏黎一把将祁临推开，慌乱的摇着头往一边跑，边跑边呢喃着：“不，你走，我不是你师傅，我不认识你！”

    苏黎的状态让祁临心痛，他一把抓住苏黎的手，紧紧的将他圈外怀里，柔声哄道：“好好好，你不是师傅，你是我的阿黎。”

    听着久违的昵称，苏黎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止不住了。

    趴在祁临的怀里无声的哭泣着。

    良久，苏黎终于哭累了，趴在祁临的怀里就那么睡了过去。

    现在的他精神状态很差，隔三差五的就会想睡觉。

    从他把命源给祁临的那一刻，他的生命就所剩无几，如今的他最多也就只有两三年的时间。

    原本他打算自己一个人偷偷的死去，只要祁临看不到，他就会永远以为自己还活着。

    可最后还是出了差错。

    祁临小心翼翼的把苏黎放到床上，然后倾身躺在一侧。

    看着苏黎那不复以往的苍老容颜，他的心里不曾有一丝嫌弃，有的只是愧疚和自责。

    手指轻轻划过苏黎的脸，像抚摸世间少有的珍宝一般。

    有怜爱，有心疼！

    **

    苏黎每天会问祁临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这样子是不是很丑？”

    每次祁临都会将他轻拥入怀，柔声道：“不是，师傅在阿临的心里永远是最好看的，要是师傅觉得不想这般面对徒儿，那徒儿可自毁双眼。”

    似乎真的害怕祁临会做出什么傻事，从那以后苏黎就再也没有提过此类的话。

    后来，祁临带着他离开了仙岚峰。

    苏黎不喜别人看见他的样貌，祁临就给他做了一个头纱，每次去哪苏黎就会把头纱给戴上。

    转眼间，三年即逝。

    仙岚峰所在的半山腰处，这里是苏黎和祁临初见的地方。

    祁临坐在石凳上，苏黎靠在他的怀里。

    望着天边的斜阳，苏黎的眼里划过一滴晶莹的泪。

    他抬头看着祁临，苍老的手轻抚着他的脸颊，虚弱道：“阿临，对不起啊，师傅说好要陪你一辈子的，现在恐怕是要食言了。”

    祁临紧紧握住苏黎放在他脸上的手，泪水从眼角落到苏黎的手心。

    苏黎知道他的大限将至，轻轻的在祁临的唇上落下一吻，不舍道：“阿临，师傅舍不得你。”

    “阿……阿临也……舍不得师傅。”祁临哽咽着，眼眶里的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苏黎动容的看着他，手无力的给他擦眼泪。

    最后才扯着笑道：“阿临啊，师傅好累，你抱着师傅睡一会儿好不好？”

    祁临知道苏黎不要他了，害怕的将他紧紧搂住，哽咽的声音只能勉强听出他在说好。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苏黎才听到好感值达到一百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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